第112章 东条确实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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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条确实该下地狱

屋子很小，但收拾得还算干净。</p>

一张矮桌，两个蒲团，就是全部的家具。</p>

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神龛，上面没有供奉神明，而是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黑框的灵位和遗照。</p>

老婆婆颤巍巍地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然后就坐在角落里，开始沉默地缝补一件旧衣服，不再说话。</p>

许峰和小林雪子喝着寡淡的茶水，气氛有些压抑。</p>

小林雪子看着那四个灵位，最小的一张遗照上，是一个还带着稚气的少年，笑容灿烂。</p>

她心中一酸，忍不住轻声问道：“婆婆，这些是……”</p>

老婆婆缝补的手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目光望向那四个灵位，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p>

“大的那个，是我的大儿子，死在了旅顺口，和俄国人打仗的时候。”她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p>

“第二个，是我的二儿子，死在了那个方向，支那。”她看了一眼许峰，眼神里没有仇恨，只有麻木。</p>

“第三个，是我的三儿子，是神风特攻队的，开着飞机，撞向了镁军的军舰，死在了太平洋里。”</p>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最年轻的笑脸上。</p>

“最小的那个，是我的小孙子，才十二岁。他的父亲，我的小儿子，在硫磺岛被镁军的炮弹炸成了碎片，尸首都找不到。明明已经注定战败了，可天蝗还要强制征兵，连十二岁的孩童……都不放过……”</p>

老婆婆的叙述很平静，没有眼泪，没有控诉，但那份平静之下所掩藏的巨大悲痛，却像一座冰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p>

小林雪子再也忍不住，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p>

一个家庭，四条生命，就这样被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吞噬得干干净净。</p>

“都怪战争……”她哽咽着。</p>

“不。”老婆婆忽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火焰，那是怨毒的、刻骨的恨意：“是东条阴鸡！是那些满脑子都是‘圣战’的混蛋！”</p>

她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他们告诉我的儿子们，为天蝗去死是无上的光荣！他们把我的孙子从我身边骗走，让他去送死！”</p>

“他们才是罪魁祸首！东条英机那个恶魔，他应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p>

积压了多年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老婆婆瘦弱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p>

许峰沉默地听着，他走到老婆婆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一种异常沉稳的语气说道：“婆婆，您放心。”</p>

“东条阴鸡，他一定会下地狱的。”</p>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p>

“不单单是他。那些发动战争的陆军马鹿，海军财阀，所有把你们的亲人送上战场当炮灰的战争狂人，他们一个都跑不掉。”</p>

“他们都会下地狱的。”</p>

老婆婆抬起泪眼，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男人。</p>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p>

那份强大的自信，莫名的，让她混乱的心绪平复了许多。</p>

是夜，许峰和小林雪子睡在地上的草席上。</p>

屋外，冷月无声。</p>

许峰睁着眼，看着屋顶的横梁，毫无睡意。</p>

老婆婆的哭诉，那些灵位，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里。</p>

“夫君，你睡不着吗？”小林雪子轻声问。</p>

“嗯。”</p>

“你在想什么？”</p>

“我在想，你手里的那些东西，到底有多重要。”许峰翻了个身，面对着她：“以前，我只觉得这是任务，是为了给死去的同胞一个交代。但现在，我觉得它更重要。”</p>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它是为了让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不光是在我的国家，也不光是在你的国家。”</p>

小林雪子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轮廓柔和了许多，但眼神却愈发坚定。</p>

她点了点头，往他身边靠了靠。</p>

这一夜，他们虽然疲惫，却睡得格外安稳。</p>

因为他们都更加清楚，自己所走的这条路，终点究竟是什么。</p>

……</p>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许峰和小林雪子就悄然起身。</p>

他们没有惊动还在沉睡的老婆婆，只是在矮桌上留下了一些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