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世上安得两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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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安得两全法？

张遮向凤舞诉说了许多往事，尽是他与龙九的点点滴滴。</p>

有龙九儿时的趣事，也有两人携手游历人间的经历，林林总总，不胜枚举……</p>

最后，凤舞倦意袭来，轻轻靠在了张遮的肩头，眼看就要沉沉睡去。</p>

下午的时候。</p>

清风徐来。</p>

就在这时，张遮的声音再度响起：“醒了？”</p>

“叔叔！”</p>

凤舞睡眼惺忪地望向他。</p>

只是很快脸上的欣喜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的失落，泪水也随之无声滑落脸颊。</p>

张遮凝视着她，很认真的说道：“眼下这里有一个两全之法，那就是我将暂时封印你的魂魄，待事成之后，再为你寻一具更合适的肉身。”</p>

凤舞拭去泪水，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叔叔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复活龙九姐姐的。”</p>

“你答应了？”</p>

张遮有些意外，未料她竟如此爽快，全无半分埋怨。</p>

或许是察觉到了张遮眼中的讶异，凤舞再次擦干眼泪，努力绽开一个阳光般灿烂的笑容。</p>

“叔叔，没事的。”</p>

“从小到大，叔叔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无论真情假意也好，但这份恩情，小凤舞从未忘记。”</p>

“叔叔曾经一次次的救赎我。”</p>

“小时候我天生喑哑，受尽村中孩童欺凌，是叔叔替我疗伤，护我周全。”</p>

“后来土匪洗劫村子，我命悬一线，又是叔叔从天而降，救我性命。”</p>

“若非叔叔，小凤舞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一直以来，都是叔叔在倾力照拂于我。”</p>

“所以，我总想着有一天，如果长大了的话，能为叔叔做点什么才好，别说是一具肉身了，即使是性命，我也愿意全部舍去…………”</p>

她娓娓道来。</p>

那明媚的笑容仿佛瞬间愈合了张遮千疮百孔的心，融化了他冰封已久的情感。</p>

说到底，凤舞毕竟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p>

手心手背皆是血肉，可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又怎能抵得过千年的执念？</p>

若真到了抉择之时，张遮绝不会优柔寡断。</p>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淡漠的嘱咐：“累了就回去休息吧。”</p>

唰——</p>

直到张遮的身影彻底消失，凤舞才终于崩溃。</p>

她蜷缩着跪坐在地，额头抵着粗糙的树干，无声地颤抖着。</p>

她以为自己能坦然接受，可当真正面对时，心底的痛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p>

她终究不是圣人，又怎能真的无动于衷？</p>

…………</p>

张遮踏入密林深处，脚步蓦然一顿，像是故意引人来到此地。</p>

“跟了一路，还不现身？”</p>

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响，一只白狐轻盈跃出，化作人形。</p>

不是别人，她正是凤栖。</p>

此刻只见她低垂着头，指尖不自觉地绞紧衣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p>

第一时间，张遮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她：“方才的对话，你都听见了？”</p>

语气平淡，却让凤栖瞬间如坠冰窟。</p>

她后悔了。</p>

早知如此，她刚刚就绝不会因一时好奇，而偷偷跟着凤舞过来。</p>

她下意识想摇头否认，可在那双冰冷眸子的注视下，她连撒谎的勇气都没有。</p>

仿佛只要她敢说一个不，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p>

“是。”</p>

她艰难地挤出回答，“属下确实听到了。”</p>

张遮缓步逼近，声音低沉而危险：“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p>

“主人！”</p>

凤栖猛地跪下，声音发颤，“属下绝非有意偷听，我发誓绝不会泄露半句。”</p>

“死人，更能保守秘密。”</p>

凤栖脸色惨白，浑身僵硬。</p>

就在张遮抬手的一瞬，准备彻底炼化，她急声喊道：“主人，我还有用！”</p>

“哦？”</p>

张遮指尖微顿，“说来听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