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睦子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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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开着黯淡的壁灯，这里有很多杂物，投影仪，幕布，等身镜，电子设备之类的，就像一个秘密的小天地。</p>

电吉他的韵律舒缓而柔情，若叶睦坐在一把小圆凳上，并没有察觉到祥子的到来，只顾着埋头弹奏。</p>

祥子并没有急着打扰她，站在楼梯上静静地听着。</p>

她在弹春日影，那是crychic自己的歌。</p>

直到一曲终了，祥子轻轻拍了拍手，若叶睦一愣，抬头才看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青梅。</p>

“祥……”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若叶睦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头去，默默地抱住自己的吉他。</p>

“不欢迎我吗？”祥子走下阶梯。</p>

“不是……”</p>

“那为什么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p>

对不熟悉若叶睦的人来说，很难从她身上分辨出开心这种感情，甚至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不会笑的三无。</p>

其实她也会笑的，只是很少很少，而在这之外想要理解她的感情，大概就只有祥子才做得到了。</p>

“对不起……我，害的crychic解散了。”若叶睦低声说。</p>

“crychic没有解散，只是我暂时没有时间去了而已，只要你们还在，crychic就在。”</p>

祥子坐在角落里的小沙发上，“而且我也知道你说那句话，是觉得自己的吉他弹的不好，但你真的没必要自责。”</p>

若叶睦轻轻点了点头，祥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其实单从技法上来说若叶睦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没法把自己的感情灌注到自己的音乐中去。</p>

祥子知道这个问题，但她今天来是不是来交流音乐心得的。</p>

“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说一件事的。”祥子开封芒果汁，给了自己一瓶也给若叶睦一瓶，“那天在练习室，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p>

“隐瞒是指？”若叶睦不明所以。</p>

“你眼睛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你的眼睛有时候会变成非常明亮的黄金瞳，远超人类应该有的瞳色。”</p>

“……不知道。”若叶睦摇了摇头。</p>

她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完全是在陈述某个既定的事实，让人无从分辨是谎言还是真实。</p>

“你看着我的眼睛。”祥子指了指自己。</p>

她先是闭上眼睛，开始想象那一晚的遭遇，雨夜，高架，迈巴赫，模糊的人脸，逐渐远去的嘶吼……</p>

再度睁开来的时候，森严的黄金瞳盖过了所有壁灯，整个地下室里都映照着明亮的光。</p>

若叶睦一直没什么变化的脸庞动容了，她微微睁大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p>

“美瞳魔术？”</p>

“你就当它是吧。”祥子说，“认得吗？就是这样的东西，你的身上也有。”</p>

“不知道……”面对近在咫尺的黄金瞳，若叶睦还是一副我不清楚问我什么都没用的样子。</p>

祥子有些不快了，她分明记得，在练习室里，伴随着那句‘我从没觉得玩乐队开心过’，若叶睦抬起来的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却犹如黄金在燃烧。</p>

根据过往的经验和自己身上的体现，混血种的情绪波动时黄金瞳就会点亮，难道小睦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东西？</p>

黄金瞳一点点的黯淡下去，祥子的眼睛又恢复成了平时的琥珀色。</p>

“那就当我没有问过这个事情吧。不过，以后要是你发现自己身上出现类似的症状，一定要记得跟我说。”</p>

“嗯。”若叶睦点点头。</p>

“还有，吉他的事情。”祥子柔声说，“其实小睦你的技法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说得上熟练，只是你弹奏吉他没什么感情。音乐这种东西，是要把自己的心情演奏给人听的。”</p>

“把心情演奏出去？”</p>

“举个简单的例子，就像刚才我来的时候，你在弹春日影。你平常一个人练习的时候，不是都喜欢弹些重金属风格的曲子吗？为什么现在是春日影？”</p>

若叶睦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但这个问题对于一个总是没什么感情波动的女孩来说，实在是有点超纲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p>

“就是你的心情导致的，因为你在想着crychic，在想着我，想着大家的事，觉得自己很抱歉。这样的情绪变成了吉他的韵律，弹奏的时候还是相同的曲子，却自然而然地变得比以往更加舒缓，甚至调子有些难过。”</p>

祥子认真地看着若叶睦的眼睛，“开心的时候又唱又跳，兴奋得根本停不下来，有心事的时候就只是茫然地扫动琴弦，声音根本进不了自己的耳朵。这样的体验你以前也有过的，在KTV我们一起唱歌那会儿，还有第一次表演crychic。”</p>

“如果你想要让自己的吉他活起来，那就好好想想当时的感受，那才是你的最佳状态。”</p>

若叶睦低着头，大概是在思考这些提醒里的意思，祥子慢慢喝着手里的芒果汁，一言不发，她希望自己的这位青梅可以早点学会用感情去演奏。</p>

长久微凉的寂静，然后是噼里啪啦的掌声，好像是刚刚听完什么名师的警世醒言。</p>

若叶睦拍着手抬起头来，亮闪闪的瞳光格外生动，金光粲然。</p>

“说的真好呢，小祥子。（祥子ちゃん）”</p>

祥子震惊地看着那双再度现身的黄金瞳，若叶睦的嘴角噙着微笑，那分明是张可爱到让人想要拥抱的脸，可她却觉得那么陌生。</p>

“睦不会这样叫我的……”祥子死死盯着若叶睦的眼睛，“你究竟是谁！”</p>

注：祥子ちゃん，也就是祥子酱。</p>

不过我觉得小祥子会更符合中文语境，祥子酱在中文语境里，读起来好像把祥子做成什么了一样……本来就是日语语境中一种表达可爱亲昵的读法，小祥子更好点。</p>

别把子读第四声！成太监了！要是觉得祥子酱更好那就改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