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苏轼沉浮人生:才华盖世,命运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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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黄州,苏轼无官舍可居,暂寓定惠院;后得城东荒地五十亩,亲自垦荒,自号“东坡居士”。他在《东坡八首》中写道:“良农惜地力,幸此十年荒。桑柘未及成,一麦庶可望。”这种“农夫”身份的转变,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一粥一饭当思来处”的艰辛,也催生了对生命的敬畏。
(2)赤壁悟道:“天地与我并生”
1082年,苏轼两次游赤壁(实为黄州赤鼻矶,并非三国古战场),写下《赤壁赋》《后赤壁赋》与《念奴娇·赤壁怀古》。在《前赤壁赋》中,他与客问答:“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将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融入山水,最终得出“物与我皆无尽也”的结论——这正是庄子“齐物”思想与禅宗“空观”的融合。
(3)词风革新:“以诗为词”的突破
黄州时期的词作,彻底摆脱了传统词的“艳科”束缚。《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中“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将自然风雨与人生困境打通;《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中“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则是对儒家“修身齐家”与道家“逍遥游”的双重反思。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价:“东坡之词旷,稼轩之词豪。”这种“旷”,正是黄州岁月沉淀出的精神高度。
3.3 后贬谪时期:从惠州到儋州的“文化教化”
哲宗亲政后(1093年起),新党复起,苏轼被一贬再贬:1094年贬英州(今广东英德),途中再贬惠州(今广东惠州);1097年再贬儋州(今海南)。此时的他已近花甲,却依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1)惠州:“日啖荔枝三百颗”
惠州“瘴疠之地”,苏轼却写下“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惠州一绝》)。他推广先进农具“秧马”(插秧工具),建议官府“严打盗牛”,甚至出资建桥修路。他在《荔枝叹》中痛斥“至今欲食林甫肉,无人举觞酹伯游”(批判当权者不顾民生),其批判精神从未衰减。
(2)儋州:“兹游奇绝冠平生”
儋州是当时最偏远的“天涯海角”,“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答李端叔书》)。苏轼却在此办学堂,自编教材,培养出海南历史上首位进士姜唐佐;他研究《周易》《尚书》,写成《东坡易传》《东坡书传》;甚至“着书以为乐,训传其家学”(《宋史·苏轼传》)。离琼时,他写下“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将贬谪视为“奇绝”的人生体验。
四、千年回响:苏轼的多维文化人格
苏轼的生命虽止于1101年(建中靖国元年),但他的影响却跨越千年。从文学到艺术,从思想到生活,他成为中国文化中“立体的偶像”——既是中国士大夫“达则兼济,穷则独善”的典范,也是普通人“诗意栖居”的精神导师。
4.1 文学成就:宋代的“文化坐标”
苏轼的文学创作,以“集大成”着称。
- 诗词:他将诗的题材与境界引入词坛,打破了“词为艳科”的传统。豪放词如《念奴娇·赤壁怀古》,气象恢弘;婉约词如《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深情绵邈;哲理词如《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超然物外。胡仔《苕溪渔隐丛话》评:“东坡词,人谓多不谐音律,然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
- 散文:苏轼主张“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答谢民师推官书》)。《赤壁赋》将叙事、写景、议论熔于一炉,《石钟山记》以实证精神破除“郦元之简,李渤之陋”,均被列入“唐宋八大家”散文典范。
- 书法绘画:苏轼是“宋四家”(苏、黄、米、蔡)之首,其《寒食帖》被称为“天下第三行书”(前两为《兰亭序》《祭侄文稿》),笔势“端庄杂流丽,刚健含婀娜”;他提出“士人画”概念,主张“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书鄢陵王主簿所画折枝二首》),推动文人画走向独立。
4.2 精神遗产:逆境中的生命智慧
苏轼的伟大,更在于他面对苦难时的精神姿态。
- 儒者的担当:他始终以“民胞物与”(张载《西铭》)为念,无论身处何地,都以民生为第一要务。在杭州修苏堤、在密州灭蝗灾、在惠州推广农具,这些实践不是“作秀”,而是“仁政”思想的践行。
- 道家的超脱:面对贬谪,他以“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化解痛苦。黄州时“侣鱼虾而友麋鹿”,儋州时“着书以为乐”,都是对“齐物”思想的深刻体悟。
- 佛家的空明:他虽不信佛教轮回,却深谙“无常”之理。在《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慨叹,与“物与我皆无尽”的豁达,正是禅宗“不住相”的体现。
4.3 文化符号:中国人的精神偶像
苏轼的影响力,早已超越文学艺术,成为一种文化符号。
- 大众共鸣:他的诗词语言通俗而意境深远,“人间有味是清欢”“腹有诗书气自华”等句,成为普通人的生活格言;他的故事(如“东坡肉”“雪泥鸿爪”)被广泛传播,塑造了中国人的“文化记忆”。
- 世界影响:20世纪以来,林语堂《苏东坡传》将其推向世界,美国学者艾朗诺(Ronald Egan)称其为“中国的达芬奇”;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奇鸟行状录》中引用苏轼词句,表达对“豁达”的向往。
五、生命的艺术,艺术的永恒
苏轼的一生,是“才华”与“命运”激烈碰撞的史诗。他以“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的姿态,在贬谪的荒原上播种文化的种子;他以“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智慧,在苦难中完成了精神的升华。
千年之后,当我们重读“大江东去”,依然能触摸到一个鲜活的灵魂——他不完美,却真实;他受挫,却不屈;他热爱生活,更超越了生活。这,或许就是苏轼留给我们最珍贵的遗产:真正的伟大,不在于命运的顺遂,而在于在逆境中依然能活出生命的丰盈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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