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山林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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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他们来到一片幽静草地，旁边小溪潺潺流淌。此地绿树成荫，草地如茵，繁花似锦地点缀其间，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五彩斑斓的织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琉璃惊讶地发现，朱正的朋友竟是常去她菜摊的白衣少年，被朱正握着的手不自觉地悄悄缩回袖中。朱正察觉到琉璃的异样，但他并没有吭声。

白衣少年远远瞧见他们，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他身姿轻盈地快步走来相迎，衣袂随风飘舞，仿若仙人临世。

走到近前，少年看到琉璃也是满脸惊讶加问号。他先是对着琉璃温柔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而后对着朱正拱手行礼，朗声道：“朱正兄，别来无恙。”

朱正笑着回礼：“姬丹，你今日这地方选得不错。”

鸡蛋？琉璃想笑，怎么会有人叫鸡蛋的？不对，姫丹，姫丹，好熟悉的名字。

琉璃定定的望着白衣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姫姓燕氏名丹，原来，这白衣少年……竟然就是……历史中鼎鼎大名的……燕太子丹，那身边这位朱正……琉璃扭头望向朱正，黑衣少年嘴角上扬，回了她一个真诚的笑容。

琉璃轻声问朱正：“你真的叫朱正？”

“如假包换！”朱正邪魅一笑，转身过去跟姫丹打招呼，留下一脸茫然的琉璃。

姫丹轻轻摇头，谦逊地说：“不过是山林寻常之地，怕入不得朱兄与琉璃姑娘的眼。”说罢，他看向琉璃，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说道：“在下姬丹，与琉璃姑娘相交多时，一直未告知命讳，实属抱歉，姫丹在此向姑娘陪罪了。今日能与琉璃姑娘和朱兄在此相聚，实乃幸事。”

此时琉璃正深陷于朱正是谁的猜想中，但很快就消除了疑惑，他住在朱家巷，姓朱很正常，按战国时的名讳，朱正应该是朱姓赵氏名正，而且朱正明显比传说中的嬴政大很多……被姫丹一叫，琉璃：慌忙回礼：“公子不必多礼，折煞小女子了。”

朱正却早已坐下，倒好了茶，草地上摆了一盘山楂，他拿了一颗放进口中，撇了撇嘴，带着一丝醋意说道：“姬丹，你今日约我前来，可不光是为了赏这山林景色吧？”

姬旦轻轻一笑，眼睛弯成月牙状，说道：“朱兄莫急，我确有一事相商，不过此刻琉璃姑娘在此，我们先不谈这些俗事，且享受这山林之乐。”

琉璃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有正事要谈？我可以回避的，我正想去山中采点草药。”

朱正连忙说道：“小娘子说哪里话，咱们只是闲话家常而已，你在这，我们聊得才更有兴致。”

姬丹也点头称是：“琉璃姑娘聪慧过人，说不定能给我们一些新的见解。”

琉璃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不过我可先声明，我只是听听。”

于是，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闲聊起来，本来琉璃以为燕太子丹要和朱正商讨国家大事，没想到竟然只是聊邯郸城中的各种八卦新闻。那家贵公子和人争花魁被揍了，那家纨绔子弟携那家小姐私奔了……原来真的只是聊八卦。

朱正说郭家公子不该与赵家公子争花魁，姫丹说赵家公子不该恼羞成怒打人。朱正说纨绔子弟不该败人家小姐清白，真喜欢人家应该明媒正娶。姫丹却说他们勇敢追求真爱，值得敬佩……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后双双扯着琉璃找说法。

琉璃想了想，认真地说：“先说因花魁打架这事吧。你们刚才说打架的两位是谁？”

姫丹答道：“平原君的儿子赵瑾和建信君的侄子郭晓。”

“平原君？”琉璃诧异了一下。

“嗯，赵国平原君赵胜，赵国的丞相，当今大王的叔叔。”这次答的是朱正。

确定了之后，琉璃清了清嗓子，说道：“在我家乡，无论是什么原因，主动打人都是犯法的，不对的。刚才你们说是赵瑾仗势欺人，先动的手，自然是赵瑾不对。但他爹位高权重，所以官府肯定会判他无罪。但是，建信君官府也是得罪不起的，两个都会判无罪。至于花魁嘛，长得好看会吸引男人，那是人家吃饭的本事，为了生存，不得而为之，那个女子愿意待在青楼里面做妓女的啊，因此，花魁也没有错。”

朱正敲了敲琉璃的脑袋，笑说：“你这小脑瓜子想啥呢？就是问你到底谁对谁错嘛。”

琉璃打掉朱正的手，没好气的说：“所以啊，自然是青楼老板的错啰。”

朱正和姫丹面面相觑，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懵逼，这算是哪门子道理啊。

琉璃继续说道：“两位公子因何打架？因为漂亮的花魁，何为花魁？青楼头牌姑娘，是青楼老板的摇钱树。那如果没有青楼，又怎么会有花魁？更不会有打架啰！”

姫丹点点头，说：“琉璃姑娘说得是挺有道理的，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没有那么多如果了。”

朱正却摆了摆手，正色道：“姫丹，小娘子说得没错，凡事应抓源头，从根本角度解决问题。”

姫丹再次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嗯，是个道理。那私奔呢？”

琉璃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至于私奔嘛……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的。”

姫丹点点头，说道：“但很多时候因为父母之命，门第之见，相爱之人难以长相厮守，如果可以明媒正娶，又何必私奔？”

“对啊，你们这里啊，都讲究遵从父母之命，很多男女结婚之前见都没见过面，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可以嫁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呢？我是绝对不愿意的。”

“结婚？你说的是成亲吧。”两人又一次面面相觑，但姫丹猜到是成亲的意思，说道。

“对，结婚是我家乡的说法。”

“你家乡不是代城吗？”朱正皱眉问道。

“我……我……曾在别人家里寄养过。”

“哦……明白，你继续。”

“能明媒正娶当然好，但如果实在得不到亲人的祝福，私奔也未尝不可。只要两人真心相爱，相敬如宾好好过日子。”

说话间，琉璃的思索早已飞回了她那个科技发达的时代。人们热烈追求探索更多未知领域，每个人都把事业放在首位，那时的女人已经可以不用怀孕，有人造子宫代孕，人造配偶，完全按要求订制，男女关系犹如快餐速食。对眼了就一起，不舒适了就分开，婚姻制度已名存实亡，只需要献出一颗卵子或精子，十个月后就能获得一个自己的孩子，至死不渝的爱情成了千古神话。

只有军方还在严格遵守国家的法律法规，所以，琉璃是有正常父母的。当然民间也有一样结合的夫妻，但已经少之又少了。但琉璃的父母早逝，从小缺乏家庭温暖的她，是非常需要别人关爱的，谈一场神话般的爱情，也是她一直向往的。

附：

赵国平原君，赵胜，出生年不详，卒于公元前251年，赵武灵王之子，赵恵文王之弟，赵孝成王之叔，赵国权贵，战国四公子之一。

赵胜于赵惠文王及孝成王时为相，曾三次离开相职，又三次复职。赵孝成王七年（前259年），秦军围困邯郸。赵孝成王九年（前257年），为求外援，赵胜带领门客赴楚，经过他与宾客毛遂力争，楚答应出兵相救，实现了楚赵合纵。他又连续多次派使求救于魏。在邯郸受秦军围攻最危急之时，尽散家财，犒赏士卒，招募到敢死之士3000人，由李同率领冲击秦军，迫使秦军后退30里，解除邯郸之围。事后，虞卿欲为赵胜请封，赵胜听从公孙龙劝告，予以拒绝。赵孝成王十五年（前251年），赵胜去世。

赵胜在当时名声颇大，《荀子·臣道》将其与伊尹、箕子、比干、伍子胥相提并论，认为他是能“解国之大患，除国之大害，成于尊君安国”的社稷之臣。司马迁也称他为“翩翩浊世之佳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