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真正能够贯彻自己意志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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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彻底不下了，县里调来的几十台大客车和面包车整齐地排列在村口临时开辟的空地上。每辆车的车窗都半开着，能看到村民们将行李、家当紧紧搂在怀里，脸上仍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惶。

张省长笔直地站在路边，裤脚还沾着干涸的泥浆。他的右手从第一辆大客车起就未曾放下，每经过一辆车，他都快步上前，将手掌贴在车窗边，握住村民们粗糙的手。\"大叔，别担心，到安置点先好好休息！孩子们别怕，等家修好了咱们再回来！\"他的声音因长时间喊话而略带沙哑，却依旧坚定有力。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被搀扶上大客车时，忽然挣脱志愿者的手，颤巍巍地扑到车窗边。她布满老年斑的手隔着玻璃胡乱摸索，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洗净的泥浆，直到张省长快步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老人紧绷的身体才骤然放松。

\"省长，俺家的老房子全泡了......\"老人的哭诉像被风吹散的枯叶，断断续续地飘进暮色里。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皱纹流淌，在布满冻疮的脸颊上凝成细小的冰晶。那双手骨节突出，掌心的老茧硌得张省长微微发疼，却比任何时候都握得更紧。

张省长轻轻拍着老太太说道：\"婶子，你放心吧，咱们是社会主义国家，党和政府会帮助你的……”

看着老太太满脸泪水，张省长继续说道：\"等洪水彻底退了，施工队第一个就来修您家房子！到时候咱们不仅要原样重建，还得给您换个更结实的屋顶！\"

省长话音一落，全车响起掌声......\"张省长笑着朝车厢里点头：\"咱们村的每一户人家，都是党心里的牵挂！我们一同共度难关。\"他从口袋里掏出叠得整齐的手帕递给老人，转身时，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谢谢\"，混着汽车发动的轰鸣声，在暮色笼罩的村庄上空久久回荡。

省电视台的记者全程记录着这一切感动的画面。

暮色渐浓，最后一辆大客车缓缓启动。张省长仍保持着挥手的姿势，直到尾灯消失在蜿蜒的村道尽头。

夜风卷起地面的落叶，他这才意识到双腿早已酸痛麻木，转身时脚步微微踉跄，身旁的秘书连忙扶住。他向仍在整理物资的工作人员们深深鞠躬：\"大家辛苦了！\"随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上车，驶向回省的路。

孙国华和杨玉柱仍在现场忙碌。杨玉柱额头上的纱布已被汗水浸透，暗红的血迹晕染开来。他拿着喇叭，沙哑地指挥着：\"医疗组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受伤的群众落下！\"孙国华则蹲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棚里，和乡镇干部们核对安置名单。当他发现还有三位独居老人行动不便时，立刻联系车辆：\"咱们多跑一趟，绝不能落下一个人！\"

夜色完全笼罩村庄时，最后一批物资清点完毕。孙国华和杨玉柱并肩站在空荡荡的村口，望着满天繁星。杨玉柱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孙书记，您先回去休息吧。\"孙国华摇了摇头：\"走，咱们再去安置点看看。\"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渐渐远去，身后是寂静的村庄，前方，是温暖明亮的安置点。

当孙书记和杨市长回到市里，已经是半夜十分了，整整一天了，孙国华还是早上喝了一碗妻子江雪做的大米粥，一直挺到现在，此时他的胃疼得厉害，一定是胃溃疡又犯了。司机好像看出来孙国华有些难受样子，就问道:“孙书记，我这里有饼干，您先吃点儿……”

“接过来饼干，孙国华大口的咀嚼着，他不敢喝凉水，怕胃加重疼，只能干噎着饼干。”

“老杨，你命挺大啊，今天我担心你一上午……”

见孙国华这样半开玩笑说，他也自嘲说:“孙书记，我当时真害怕了，我想，这要是再继续下大雨，我俩一定会被淹死。当时车门车窗都被卡在石头缝里了，我以为今晚就交代这里了，没想到，雨越来越小，天亮时终于被一个开拖拉机的附近村民给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