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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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克莱伊的布局很毒辣。
祂究竟是怎么想出的将目标精神分裂的折磨手段?
几乎没有人能闯过这五个危机四伏的心灵世界,最后的结局几乎一定是负隅顽抗的本体意识被摧垮,一个扭曲的精神缝合怪占据现实中的身体,引发大乱。
但如果你足够狠,愿意抛诸一切……
那就还有商量的余地。
“咳啊……”
人生从未体会过的疼痛。
小鹿被心灵世界的虚无消除过血肉,在意识模糊后在战场摸爬滚打。
但从未有一种疼痛,能让少女不顾一切地想放声哀嚎。哪怕是害怕会引来敌人所以拼尽全力地压制痛苦的反应,也依然止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刀尖似乎是触发了【热感应拘束元件】的什么自我保护系统,能感受到藏在眼窝深处的那玩意开始放热,小鹿闻到了蛋白质的焦糊味。
“啊,呜啊……”
痛到要死。
小鹿咬破了嘴唇,血与泪的咸腥在舌尖混淆,然后握紧刀柄。
咕嚓,咕嚓……
让人心底发毛的摩擦声。刀在眼窝中搅动,右眼浸入血红。
然后,右眼的视野开始迅速变暗,彻底失去了感光能力。
“咳呃!”
刀被拔了出来。
强烈的刺激和剧痛让小鹿干呕着,但什么也吐不出来。
被泪水染得模糊,变得狭窄的视野看到一个形状溃散的物体扎在刀上,被带了出来,又被少女甩到了地上。
她的右眼,瞳孔不是一般人的深棕渐变,而是纯粹的如静谧夜空般的黑。
啪嗒……
一个小小的金属元件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白烟,从眼眶中滑落,和右眼掉在了一起。
……
没有止痛药物。
说到底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小鹿硬撑到了最后一刻,但她还是昏迷了过去。
少女的意志推动着,捶打着,狠掐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从昏迷中短暂醒来,接着又昏迷过去,重复许多次……
直到尚需静养时间的倒计时从三小时跳到两小时,又变成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时候,小鹿终于打赢了哀嚎求饶的躯体,不再轻易昏倒。
“嘶,哈……哈……”
她喘着气,颤抖着从地面上爬起。
小鹿的表情出奇平静,就像自己许多次在对战场地上打出惊艳世界的绝地翻盘一样,她对自己能坚持下来并没有抱以太多的感触。
拆除右眼时,【热感应拘束元件】释放的高温反而帮忙闭合了眼窝中的伤口,意外地止住了血。
而在昏迷间隙,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胡乱泼在脸上的冰水又起到了收缩血管,快速散热的作用,稳定了少女的生命体征。
小鹿挺过来了。
找到一台没有人的浴缸,她将自己的脸浸到冰水里,吐出嘴里的满是铁锈味的血沫。遏制清醒后的轻微眩晕。
小鹿胸口的起伏逐渐平复,变得脏污的水面倒映出少女的脸。
很狼狈,一点也不像会被赛事方的负责人夸赞能当提款机用的脸。
惨白无比,唯一的红润是干涸的血块,眼眶周围是烫伤的痕迹,和空无一物的右眼眶。
看着水面中的自己,小鹿的嘴角突然勾勒出一抹惨烈的笑意。
“想要做果然还是能做到的……”
少女倔强地拨开湿哒哒的刘海,重新望向房间的出口。
她的右眼和那块让自己痛苦无比的【热感应拘束元件】就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
反正出了心灵世界,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小鹿淡漠地看着曾经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事物,没有过多的感情。
心里浮现起伊法的模样,她打起精神,迅速检查了一遍全身,确定好配枪和小刀的位置。
啪嚓!
战术长靴踩碎了那团事物,以及那团事物旁的小小金属元件。
小鹿越过了它们。
现在,再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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