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洞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01章 同学叙旧,百年家族:百战求生,古之洞天,奇书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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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标报过去,没过多久,就听见天上传来打雷一样的声音…”
他抬起头,仿佛目光能穿透这油腻的屋顶,看到那阴沉的天空,
“四架p-40,贴着林子尖飞过来,那动静,地皮都在抖。
看到信号烟,一个俯冲下来…”
古之月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捕捉那瞬间的轰鸣。
雅间里安静得能听到外面堂食隐约的杯盘声和徐天亮有些粗重的呼吸。
“…俯冲下来,”
古之月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比任何激昂的呐喊都更有力量,
“机头下的机枪喷着火,
‘咚咚咚’…
像撕布,又像铁锤砸在烂泥上。
接着是炸弹,
‘咻——’
地尖叫着落下来…
轰!轰隆隆!”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在隘口两边鬼子的机枪阵地上炸开了!
火光冲起来,比这屋里的灯亮十倍!
泥巴、石头、树根子,
还有…鬼子的零件,
全他娘的飞上了天!”
他端起碗,猛地灌了一大口米酒,辛辣感直冲脑门,
压下了喉咙里那瞬间涌上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炸完了,烟还没散,天亮就跳起来吼:
‘冲!给老子冲过去!’
我们剩下的人,憋着一口气,顶着还没落干净的泥巴雨,玩命地往前拱!
脚底下是滚烫的弹坑,踩上去直烫脚底板,
旁边是被炸烂的鬼子尸体,焦糊味混着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可没一个人停!
也没一个人回头!
脑子里就一个字,
冲!冲过去就活了!”
古之月说完,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靠在油腻的板壁上,微微喘息。
徐天亮也沉默着,脸上的油光和酒气似乎都黯淡了些,
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抓起酒壶,给自己和古之月都倒满,又给张爱军添上。
张爱军听得呆了,手里那碗米酒端了半晌,
此刻才如梦初醒般,猛地仰头灌了下去。
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
他放下碗,碗底磕在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他抹了一把脸,不知是擦汗还是擦掉某种湿漉漉的情绪,
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和由衷的敬佩:
“我的老天爷…你们这…这他娘的…”
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憋了半天,才重重吐出几个字,
“真他娘的是在阎王殿门口跳了支舞啊!
两百多号鬼子,硬是…硬是连根毛都没伤着你们?
就冲过去了?”
“毛?”
徐天亮似乎从刚才的沉重回忆里挣脱出来一点,
酒精重新点燃了他眼中的光,那是一种混杂着极度后怕和极度亢奋的光芒。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又是一跳,脸上重新浮起那种近乎狂妄的自得,
“别说毛!连个屁都没闻到!
老子们冲过隘口,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后面连声狗叫都没听见!
全他娘的给炸懵了!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雅间里回荡,
带着酒气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癫狂。
古之月没笑,只是端起碗,默默地又喝了一口。
那米酒,似乎更苦了。
两百多鬼子…那些被凝固汽油弹瞬间汽化或撕碎的惨叫…
他甩甩头,想把那些声音和画面甩出去。
徐天亮笑够了,喘着粗气,眼珠子因为酒精和刚才的激动而布满血丝。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今晚最重要的目的,
身体猛地前倾,胳膊肘撑在油腻的桌面上,
几乎要凑到张爱军脸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红烧肉的味道直喷过去。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急切,却又努力想装出随意的样子:
“爱军…张连长!
我的好兄弟!”
他亲热地拍着张爱军的肩膀,
“你看…咱们这交情!
野人山都趟过来了!
你这…你这守着那么大个铁宝贝疙瘩…”
他眼睛放光,手指无意识地搓动着,仿佛已经摸到了冰冷的钢铁,
“那斯图亚特…就…就那个轻巧的!
能不能…嘿嘿…让兄弟我…上去摸两把?
就摸两把!
过过干瘾也成啊!”
他死死盯着张爱军,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渴望,像饿狼看到了肉。
张爱军被他喷了一脸酒气,皱着眉往后仰了仰身体,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拍得生疼的肩膀。
他看着徐天亮那张写满了“我想开坦克”的脸,
又看看旁边沉默但眼神同样带着一丝探询的古之月。
几斤米酒下肚,加上刚才那惊心动魄故事带来的情绪激荡,
一股豪气混合着酒精猛地冲上了张爱军的脑门。
“斯图亚特?”
张爱军猛地拔高了声调,舌头有点发硬,
但那股子属于坦克兵连长的专业劲儿和炫耀欲被彻底点燃了。
他用力一拍自己胸脯,卡其布夹克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自己都晃了一下。
“m3!美国货!好家伙!”
他竖起一根手指,在徐天亮眼前晃悠,仿佛在指点江山,
“轻!跑得快!公路飙起来,能上六十(公里)!
比你们那破道奇快多了!
知道它凭啥这么利索不?”
他自问自答,唾沫星子飞溅,
“克里斯蒂悬挂!
那玩意,过沟过坎,稳当!
坐里面,比坐轿子还舒坦!”
他越说越兴奋,干脆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
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比划着坦克的形状:
“火力?
别看炮管子细(37mm),打小鬼子的薄皮豆战车(94式坦克),
跟捅窗户纸似的!
一炮一个窟窿!
机关枪?
两挺!
一挺同轴,一挺在炮塔顶上,突突起来,扫步兵跟割麦子一样!”
他猛地俯身,凑近徐天亮和古之月,压低了声音,
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兴奋和酒后的狂妄,
“跟你们说,那驾驶舱,坐进去,握着操纵杆,听着发动机在你屁股底下吼…
那感觉,嘿嘿,真他娘的…比搂着娘们儿还带劲!”
“怎么样?老徐?古老弟?”
他直起身,胸脯挺得老高,脸上是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豪气,大手一挥,带着不容置疑的豪爽,
“想开?小事!包在兄弟身上!”
他拍得胸脯咚咚响,
“明儿…明儿礼拜天!
车队检修!正好!
你们一早,赶早!
到我坦克连驻地门口!
我亲自…亲自带你们上去!
开上一圈!
让你们也尝尝…当钢铁骑士的滋味!”
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身体又晃了一下。
“当真?!”
徐天亮“腾”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猛,带得长条凳“哐当”一声向后倒去。
他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溜圆,像两盏探照灯,
死死盯着张爱军,仿佛要确认他是不是在说醉话。
“君子一言!”
张爱军也摇晃着站起来,伸出手掌,脸膛通红,眼神亢奋而迷离。
“快马一鞭!”
徐天亮重重一掌拍在张爱军的手掌上,“啪!”声音清脆响亮。
两人都因为反作用力晃了晃,然后看着对方,
爆发出一阵更加响亮的、夹杂着酒嗝的大笑。
“走走走!回去睡觉!
养足精神!明天开坦克!”
徐天亮兴奋地大喊,弯腰想去扶那倒下的凳子,身体却一个趔趄,
差点一头栽进那盘还剩不少的溜肥肠里。
古之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哎哟!”
白秀秀清脆的惊呼声在门口响起。
她刚撩开布帘子想进来问问要不要添点热水,
就被里面这东倒西歪、豪气干云的阵势吓了一跳。
“几位长官…这…这就走啦?”
“走!走!秀兰姑娘…记…记账!
记我徐天亮头上!”
徐天亮舌头打结,一边被古之月架着往外挪,一边还不忘回头嚷嚷。
“晓得啦!
徐长官您慢着点!”
白秀秀看着这三位醉态可掬的长官,又是好笑又是担心,赶忙跟了出来。
外面堂食的喧闹声浪扑面而来,混合着更浓郁的油烟和酒气。
灯光昏暗,人影幢幢。
徐天亮被古之月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嘴里还兀自兴奋地念叨着:
“坦克…嘿嘿…坦克…”
张爱军稍微好点,但也脚步虚浮,
自己扶着油腻的门框才勉强站稳,脸上带着满足而恍惚的笑容。
“张连长,您也小心脚下!”
白秀秀赶紧上前,想扶张爱军一把。
“没…没事!”
张爱军豪迈地一摆手,差点打到白秀兰,自己又晃了一下,
“这点酒…算…算个球!
老子…开坦克的!”
他努力挺直腰板,想走出个威武的军姿,
结果第一步就差点踩空门口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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