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西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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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不言冠礼甫毕，青云匆忙上前禀报道：“殿下，凌不疑已前往万府。”

霍不言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嗯，陛下即将西巡，那堪舆图乃是必不可少之物，想来他已顺利拿到了。”

青云闻言，迟疑片刻后开口道：“殿下，此次西巡陛下也有意命您同往，您可要应下？”

霍不言神色平静，语气沉稳：“去便去了，我记得孤儿院中，有几人成年后前往冯翊郡做起了生意。”

青云连忙应道：“正是，那些人每年都会给孤儿院送来不少东西，殿下您也有份。”

霍不言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吩咐道：“你让他们密切盯着雍王的一举一动。另外，安排暗卫潜入冯翊郡，借着陛下西巡的机会，暗中将我们的人手部署在冯翊郡附近。再去寻楼犇，让他务必帮忙绘制一份堪舆图。”

青云面露疑惑，忍不住问道：“殿下，莫非您是觉得雍王会谋反？”

霍不言眼神一凛，语气笃定：“他知晓我在彻查军械案，许尽忠也已暴露，如今他已无路可退，唯有谋反这一条路。”

青云听后，面露忧色：“那何家人该如何是好？属下听闻肖、何两家结亲，何家众人已在前往冯翊郡的途中了。”

霍不言神色凝重，沉声道：“正因如此，我才安排暗卫潜入冯翊郡。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早做打算，未雨绸缪了。”

青云抱拳领命：“是，末将这便去办！”

凌不疑目光冷峻，看向霍不言，开口问道：“你当真要保住何家？”

霍不言微微颔首，语气坚定：“嗯，何家之事，我不能坐视不理。”

凌不疑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与不耐，冷冷说道：“何家自己盲目信任，分明是自寻死路，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冒着被察觉的风险去趟这趟浑水，值得吗？”

霍不言神色一凛，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沉声道：“我曾说过，不想霍家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何家只是一时失察，又无过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之人受难。”

凌不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追问道：“既如此，那你究竟做了什么？”

霍不言目光直视凌不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凌不疑，我的行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我没有向你交代的必要。”

凌不疑一怔，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了霍不言一眼，沉默不语。

霍不言微微欠身，恭敬说道：“回陛下，凌将军此刻正忙着帮人缉拿盗贼呢。”

接着，他再次行礼，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臣也是因着有极为紧要的事奏明陛下，才这般夜深了还来叨扰，还望陛下恕罪。”

稍作停顿，他继续道：“陛下您准备西巡，打算让凌将军和黑甲卫护您周全，可如此一来，我麾下的霍家军岂不是就闲置了？”

文帝微微挑眉，眼神中透着疑惑：“所以，你想说什么？”

霍不言挺直身躯，目光坚定：“臣斗胆请命，愿亲率霍家军作为先锋队伍，提前出发，将沿途贼寇一一扫平，以确保圣上西巡之路万无一失。”

文帝轻叹了一声，脸上露出无奈又略带责备的神情：“子臻啊，你若只是想带着霍家军出去历练历练、活动活动筋骨，朕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可你怎么还真打算去找仗打？不对，不对！你老实告诉朕，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若是真有隐情，你就直说，朕还承受得住！”

霍不言神色严肃，郑重说道：“陛下，臣的孤儿院里，有一些孩子长大后去了蜀地。他们在返回都城的途中察觉了异样。但因没有确凿消息，臣不敢贸然上报，便即刻派了手下得力之人前往蜀中探查，同时留意沿路的蛛丝马迹。而且，据臣所知，都城暗中运往蜀中的军械数量，远远超出了蜀地常规的所需份额。至于这批军械的来源，陛下想必心中也有数。蜀中的守将樊昌，臣担心他会有不轨之举。为了蜀中周边百姓的安宁，也为了陛下西巡一路的安全，还望陛下恩准臣所请。”

文帝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这件事，子晟知道吗？”

霍不言如实答道：“以凌将军的能力和消息渠道，他应该也是有所察觉了。”

文帝微微颔首，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关切：“罢了，你去吧。朕只有一个要求，你给朕平平安安地回来，一根汗毛都不许少！切不可再像北境征战时那样不顾性命地拼杀了！”

霍不言单膝跪地，拱手应道：“是，陛下放心，臣谨记圣言。”

第二日，圣上的西巡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都城。与此同时，霍不言率领着霍家军于都城外悄然会合，而后抄取各路小道，暗中潜行。

行至半途，青宁匆匆策马来到霍不言身边，禀报道：“将军，圣上已顺利抵达驻跸之地。”

霍不言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沉声问道：“一路行来，可曾遭遇贼匪袭扰？”

青宁连忙答道：“回将军，一路平安，未曾遇到任何贼匪。”

霍不言目光远眺，神色凝重地说道：“前方便是骅县，与之最近的则是清县。前去查探的人可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青云迅速驱马上前，禀报道：“将军，骅县和清县如今皆是城门紧闭，不见任何动静。”

霍不言略作思索，果断下令：“既如此，我们便兵分两路！青宁，你即刻带队前往清县，一探究竟；青云，你随我继续前行，支援骅县。”

青宁和青云齐声应道：“是！”

此时，众人已知圣上的西巡队伍已然经过清县，而驻跸之地恰好位于骅县与清县之间。霍不言心中暗自思忖，这显然是有人企图将西巡队伍前后夹击。以他对樊昌的了解，若是樊昌要动手，主力军必定会部署在骅县一带，此人怕是正等着西巡队伍自投罗网。想到此处，

霍不言低声说道：“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

青云点头附和道：“那樊昌等人，想必就在这附近了。”

霍不言立刻吩咐：“传令下去，让大家掩藏好行踪，切不可暴露。我们暂且不急，且等鱼儿自己上钩，以免打草惊蛇。”

青云领命而去：“是！”

霍家军所到之处，一片安宁。不仅人马行动悄无声息，更是为所经之地扫平了潜在的祸患。

行至一处隐蔽之地，霍不言下令：“我们原地休息。另外，安排人给骅县县丞传个消息，让他切莫轻举妄动，待一切平定之后，再开城门。”

青云再次领命：“是！”

随后，霍家军化整为零，各队分散开来，掩藏休息，静静地等待着樊昌等人的出现。

就在众人休息之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向霍不言报告：“将军，我们在山间小道上发现了几箱金银财物，同时还发现了战马的马蹄印记，应当是另一支斥候队伍留下的。根据地上的痕迹判断，两支队伍曾有过短暂的交手。”

霍不言眉头微皱，分析道：“若是樊昌军队的斥候被人发现了踪迹，依樊昌的性子，难免会杀人灭口。既然只是简单交过手，那另一支马车队伍必定有随行护卫，但他们终究抵不过樊昌的斥候队伍。青云，你即刻带人顺着车辙印去救援，务必解决掉那支斥候队伍！”青云领命，迅速点齐人马，朝着车辙印的方向疾驰而去。

另一边，前来骅县赴任的县丞程止等人与青云他们相遇了。听闻骅县局势有变，程止顿时脸色惨白，竟直接晕了过去，这也让青云着实见识了一番男子的娇弱。

还未到傍晚时分，青云便带着解决了樊昌军队斥候的消息，以及另一支马车队伍的情况回来了。霍不言心中暗自盘算，原以为是来赴任的程止一家，却没想到程少商也跟着一同前来了。

青云回禀道：“离开前，我已安排了人手保护他们。待我们解了骅县之困，再接他们过来。”

霍不言微微点头：“嗯，我们的人已经发现了樊昌军队的动静。如今他们自顾不暇，就算再派人去对付程家那边，也不会安排太多人手。传令下去，让大家今晚都警醒些，不可懈怠。”

暮色渐渐降临，樊昌果然按捺不住了。他亲自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骅县杀来。在这数万铁骑的面前，骅县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仿佛随时都可能被踏平。

而霍家军早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后方的峻岭之中，将叛军尽数包围，犹如包了个严严实实的汤圆。只等霍不言一声令下，便可冲进敌阵，肆意拼杀。

此时，叛军的叫嚣声传来：“跪下！跪下！”

樊昌也大声喊道：“过来！”

一名孩童的母亲苦苦哀求：“不要，求求你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