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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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从纱帘透进来,在阿芬隆起的被角上织出银色波纹。
“还剩下三包药了,这次吃完了,要不要再去复诊一下?“老宋灵活的挪动轮椅,在感应灯的微弱光线里,伸手从床头拿起喝碗药的空碗。
“她说要喝到满三个月,现在已经到了,应该不用继续喝了吧。“床头摆着翻旧的《孕产百科》,书页间夹着白芷儿手写的安胎穴位图。
阿芬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珊瑚绒睡衣上画圈,这是她移植手术后养成的习惯。
中药的苦涩还萦绕在舌尖,但想到b超单上那颗跳动的光点,连消毒水气味的记忆都变得清甜。
“我总觉得还是要白医生看看才放心,反正已经麻烦她了,也不差这一点。“老宋的轮椅发出轻微的转动声。
阿芬轻轻“嗯”了一声。
他拉开床头柜抽屉,“昨天你弟弟有刚做好的笋干送过来。“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褪色的结婚照,那时阿芬的麻花辫还垂在红棉袄前,“我想着,等你能下床走动,咱们就去白医生这里一趟,拿点笋干过去,也是我们一点心意。“
窗台上的玻璃罐里泡着当归和黄芪,这是白芷儿教他们配的安胎茶。
阿芬数着玻璃罐壁上挂着的水珠:“老宋,我听人家说成功率也就一半多...“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手指死死揪住被单。
以往失败的记忆像暴雨前的乌云压在胸口,直到白芷儿把着她的脉说“胞宫回暖了。“
老宋转动轮椅靠近床边,金属扶手贴上铁架床发出清脆的撞击。
“医生也说了,你现在状态不错,成功几率很大。“他打开床头灯,塑料灯罩里面的节能灯泛着柔光,“我就是觉得吧,遇到白医生真的是我们的运气,我看这个孩子一定会听你的话,挑个好时候来的。“
阿芬握紧的手指随着老宋的话语渐渐松开,她把手按在自己小腹,感觉温热的皮肤下,某个瞬间似乎传来蝴蝶振翅般的颤动。
......
白雪覆盖住平昌县倒塌的屋舍,让这片废墟般的县城显得好看了不少,今天的雪花仍旧在飞舞,城隍庙附近的街巷中,谭大牛背着一个装满粮食的背篓往自己暂住的窝棚返回。
他身上穿着臃肿的绿色棉袍,中间开口的衣襟上有两排扣子,一直扣到下巴处,手也缩在衣袖中,一顶同色的棉帽压得很低,走了一段路停下来,又抬手将头顶上系带解开,两片镶毛的帽檐耷拉下来,正好遮住耳朵。
他把系带在下巴下面打个结,然后继续往家里走去,鞋子踩着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停下的这会功夫,走在他身后的三个人就超过了他,那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三人身上都背着沉沉的背篓,里面装着炭和粮食。
这三人身子往前佝偻着,背上沉重的背篓几乎让他们与地面平行,那女人口中不停的给两个孩子打气,“快了快了,马上倒了......”
走到转弯处,一个最小的孩子不小心踢到突出的石板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背篓装着的煤块也跌落出来,那女人先是楞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弯腰想去扶起孩子,结果自己身上的背篓也倾倒,带着她也站立不稳,歪斜着摔倒在地。
背篓里面的粮食洒了出来,在泥泞的雪地里泼洒得到处都是。
那女人顾不得爬起来,跪在雪地里就拿双手扒拉着粮往背篓里装,一边大声呵骂跌倒的孩子,那孩子边哭边挣扎着要爬起来,另一个女孩小心翼翼放下背篓,想要去扶起弟弟,却被当娘的一巴掌拍过去,“你死人啊,还不快帮我捡粮食,你想全家饿死啊!”
那女孩赶紧蹲下,一起帮着扒拉粮食,那最小的孩子让背篓压着,在雪地上翻滚着想爬起来,那娘俩也顾不上他。
这三个人谭大牛有点认识,男人姓王,地震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这女人就是王寡妇了,他本不想和寡妇这边有什么瓜葛,但这娘仨在自己前面都挡着了,也不能真当看不见绕过去。
他往前走几步,把那最小的男孩扯了起来,那王寡妇朝他道了声谢,看着一些粮食散落在泥泞的雪地里难以捡出来,泄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扬起巴掌,怒气冲冲地朝刚爬起来的男孩劈头盖脸的扇了过去。
那孩子哇哇大哭,护着脑袋的小手细瘦黢黑,能看到裂开的口子。
谭大牛心下不忍,出声劝阻:“王婶子,这又何必呢,你这小儿子才多点大,就要出来干活。真要是不够吃,我听说陈家粮铺那边也可以赊粮食,你们不如去打听打听。”
王寡妇听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拿手背抹了下脸,语带哽咽地开口,“谭大哥你不知道,那陈家粮铺就是个黑心的,我家第一天断粮就去过他家铺子,一斗米就要五两银子。
我家那会根本拿不出钱,他就说可以赊欠,给的都是陈米烂谷子的不说,还要按天算利息,这当初我家也就赊了一斗米,到如今连本带利的已经欠下二斗米要还,不然我也不会着急让孩子去干活....”
“啊,这样,我说呢,何必着急,官府对老弱妇孺也有赈济,真不行你们也可以等着施粥,那粥铺的粥也挺浓稠的,一天两顿也不会饿着。”谭大牛恍然,说着放下肩上的背篓,准备帮着去捡地上的煤块。
王寡妇拍打掉膝盖上的积雪,开口道:“是啊,这趟官府待咱真是不错了,我孩子每天可以去领粥喝,在官府安排做些缝缝补补、做饭洗衣的轻松活计,就能领粮食和煤炭,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还一人给件棉大袍穿。可比前些年闹旱灾那会强多了。”
谭大牛蹲下身子,裹紧身上的棉大衣,避免被雪地弄脏,感慨的说:“可不是,那些纤夫也给力,这才多少功夫,县城几条街都清理出来了,像我这样每天去修路挖泥就能领精米白面,还给发衣裳和帽子,哎,就是这时不时的还有余震,只能住窝棚,不然这日子怕不是比地震前还好了。”
“别说,还真是,刚下雪的那天我还当要活不下来了,真没想着官府就给发六斤的棉被,还有这棉袍子,晚上往被子上一压,睡着可暖和了。但愿这上官大人能一直呆在咱县里,有他在,咱们日子才能好过。”王寡妇继续一粒粒的捡着粮食,一边说。
这时一阵风刮过,卷起几片雪花,飘飘荡荡往西边的清平市集方向而去,很快被一片热闹的人潮散发的热气蒸腾淹没。
这清平市集原来是处骡马市,受灾影响也小,上官槟下令将此处最先整修出来,由官府统一搭建简单的棚屋,作为县城各家商户的集市,这些日子下来已经成为县城最热闹的场所,各种铺子食肆都集中在此,衙门每日派发赈济物资的铺面也放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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