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同窗 【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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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十八里外，望山亭。</p>

这是一座位于山峰顶部开阔处的小亭子，不大，但诚如其名。一眼望过去群山俯瞰，尽在囊中。</p>

山风浩荡扑面，有几百里外神江的湿润气息。</p>

白止善将梁岳带来此处，遥望远山，微笑着说道：“这就是他约我见面的地方，我们的书院就在对面山峰的半山腰，名叫做半山书院。现在已经停办了，我三年前去看过一次，杂草丛生。”</p>

梁岳看了看旁边的亭子，道：“这里不像是能藏东西的样子，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书信内容，这里肯定也都被搜查过了。”</p>

“不是这里。”白止善露出一种沉浸在回忆里的笑容。</p>

“那时候我们两个是书院里功课最好的，彼此之间惺惺相惜，却又彼此竞争，历来院考都是我们两人在争，好生狡诈。”</p>

“呵。”梁岳闻之也是一笑。</p>

果然是一起同过窗。</p>

好友玩乐的叫嚷使我安然入睡，好友翻书的微响让我彻夜难眠。</p>

“这件事便成为了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典故，经常会提起。半山书院的日子，我们俱是意气飞扬、满怀壮志，日子过得很快乐。”白止善的笑容慢慢又收敛，“可临近那一年科举之际，他因家中获罪，流放越州。”</p>

“而我因为不肯为权贵子弟代考，直接被诬陷抄袭，逐出考场，永不录用。”</p>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p>

山巅的风打乱鬓发，他的眼中依稀有点点星芒。</p>

好像眼前的人不再是龙牙帮豹堂堂主白止善，而是半山书院的年少俊彦白子善，与他惺惺相惜的挚友一同，在这亭前对群山宣扬着济世救民的理想。</p>

少年意气，挥斥方遒。</p>

“行楷啊。”白止善叹息一声，“我们终究还是没有再见过，我留在神都，他远赴越州，可是十几年过去了，经梁大人你提醒我才发现……原来我才是走远的那个，他才是留在原地，没有动过的人。他还记得当初的故事，可我险些就忘记了。”</p>

梁岳沉默不语。</p>

那两人当初就和他现在一样的年纪，大概也有着与他差不多的理想。</p>

他们都撞到了属于自己的南墙。</p>

活着的那个变了，不变的那个死了。</p>

自己以后的路途大概也会有这样的艰难。</p>

那自己会变吗？</p>

或许要到了抉择的那一刻才知道。</p>

他也长舒一口气，道：“那他给你留下的东西，应该就在他当初偷着背书的地方吧？”</p>

“去看看。”白止善站起身，御风而起。</p>

梁岳骑乘踏雪龙驹，追上去丝毫不费力气。</p>

不过大黑依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起来随意迈动几下腿脚，虽说不会被落下，可也没有那种全力奔腾的力量感。</p>

梁岳有些纳闷，在原野上驰骋都提不起兴趣吗？</p>

那你喜欢哪里？</p>

一路来到对面山峰。</p>

半山腰果然有一座荒废的书院旧址，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在书院后山的坡顶，有一块光滑的青色巨石，上面能坐三四人的大小。</p>

“就是这里。”白止善指道。</p>

梁岳上前推了一下，这巨石果然有些松动，根基不稳。</p>

他浑身发力，轰隆隆将巨石推开，下面正有一个方正的小坑。坑里正躺着一枚玉简，和一封书信！</p>

信上写着几行瘦骨嶙峋的字。</p>

“子善吾友。”</p>

“一别十余年，伱我沧桑，不知心意。”</p>

“若你依旧诚心为卢家所谋，那储物玉简中的东西，你交予他们，可换取一世荣华。若你不忘当年望山亭前旧话，替我将此物公之于众，可如愿矣。”</p>

“恕我大费周章，只因时境艰难，不知明日生死，望还有相见之日。”</p>

“张行楷留。”</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