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顶级水瓢，请客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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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渠清楚记得，老和尚曾说天地万物，山川水泽皆有气。</p>

然其气乃渣木，淤泥，无法建房，唯有特殊节点方能找到良木，坚石！</p>

体会之中，整片天地好似一个高低不平的大池，里面蓄满一层质量较差的“水”。</p>

有的凹地“水”深，有的凸地“水”浅，有的地方干脆太高，没有“水”，形成阻断，互不干扰。</p>

偶然间“水”深之处，刮上一阵原因未知的大风，骤起浪涛，碰撞反应出的那朵白色浪头，就是高质量的长气！</p>

整个变化期间，凹地“水”的份量多寡充满巧合。</p>

可能会遇上降雨，变得更多，也可能会遇上连日晴天，变得更少，处于无法预知的叠加状态。</p>

风的形成则相对简单。</p>

故一次不成，即使晴天少“水”，也往往能在“水”量少到一定程度前，再掀浪花。</p>

人取长气，如手握水瓢，抓住机会，舀了一个浪头出来。</p>

挖走后，凹地内“水”量锐减，哪怕风来亦无法变化成“大浪”。</p>

同一个洼地，再现浪头，非要水量与风速两个条件重新匹配吻合不可。</p>

但水量多少无法预估，自然遥遥无期。</p>

而整个“取浪”过程，人需要在起浪的片刻内完成，损耗按理会非常大，有的与水瓢碰撞，没盛出来，或干脆没盛到，有的盛出来，又顺着水瓢往下滴落。</p>

对别人来说，取一勺出来已经手忙脚乱，殊为不易，无法更进一步，只能如此。</p>

但梁渠有泽鼎！</p>

瞧泽鼎造型，方方正正，一点不漏，顶级水瓢！</p>

全机械自动化处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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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准，狠。</p>

去年的赤气，放到今年一点没变。</p>

“走一步看一步吧，溅起的‘浪’，不一定够两瓢用的……”</p>

梁渠拔出青狼，往岩壁上切豆腐般切割下一块平整岩板，又从兜里掏出一小块细长滑石，往平整石板上绘制大致的山谷地形图与走势图。</p>

画到一半。</p>

头顶数条白鲟甩动长尾，拉上大批飞梭跨越山谷，留下快速消散的白汽。</p>

梁渠上游浮到谷口位置，远远望见年轻龙人从飞梭上跳出，下饺子一样落入幽深山谷，与先锋部队汇合。</p>

“白鲟？水里的马么？”</p>

白鲟和有龙筋的鲟鱼妖皆带个鲟字，但两者长相完全不同。</p>

白鲟颇似剑鱼和旗鱼，头顶狭长尖刺，一看就属于速度高手。</p>

同为大精怪，先前那一手，比肥鲶鱼它们速度要快得多，连圆头都要差上少许。</p>

年轻龙人下落完毕。</p>

两男一女三个领头人游出裂缝，主动走向一银发老者，口唇嗡动。</p>

梁渠听不大清。</p>

头发花白，实力不明，三个大武师的上级，靠太近，有让发现的风险。</p>

四人一番交流，银发老者坐回飞梭，梁渠赶紧下沉，附着上岩壁，收敛气息。</p>

待白鲟跨跃山谷，梁渠重探出头，目视远去的白鲟思索。</p>

“龙平江，龙平河口中的长老？不知道有没有宗师实力……”</p>

一个族群，选择领袖方式大致有四种，“暴力式”，“阅历式”，“魅力式”和“繁殖式”。</p>

梁渠听龙平江两人讲过龙人一族的政治模式，以三位长老为首，统筹安排一切。</p>

相当原始，就属于象群“阅历式”选举领袖。</p>

不一定最强，但最富有经验，好似再厉害的壮年象一样要跟随老象，听从老象，寻找水源和食物。</p>

很合理，龙人当前确实迷茫，需要拥有足够经验的阅历者带领整个族群度过难关。</p>

不过武道修行，老的不一定弱，可能老强了。</p>

记录完山谷地形，走势。</p>

避开第三个路过巡查的龙人，梁渠收好石板，往岩壁上挖出一个小洞。</p>

“阿威，辛苦你一下，最近暂时留在这里，有情况马上汇报，遇上危险，保全自身为主！</p>

逃不了就爆身份，说你是河泊所提领徐岳龙，国公亲孙饲养的水兽！等我来赎你。”</p>

阿威从手腕上脱离，爬进小洞中，晃动脑袋，表示自己记住。</p>

大泽里找一片地方不容易，得留个位置锚点，同时负责监控接下来十天情况。</p>

肥鲶鱼，不能动体型太大，独阿威体型小，有无可比拟的优势。</p>

前期探索完成，梁渠带上石板，找到潜伏在外的肥鲶鱼和不能动，施展水行，一路风驰电掣往回赶。</p>

……</p>

香邑县。</p>

拳头奋斗不停，采出大批红色矿石。</p>

期间它本来想回去一趟，奈何听闻水下不安全，只好留在岸上等待消息，继续干活。</p>

相距不远的大泽里，圆头带领十多位小弟“明察暗访”，再三确认状况，朝涡流水道入口靠近，准备回平阳府。</p>

七八天的时间，香邑县渔民，来往商船，没有发觉任何蛇妖到来的迹象，足以证明此次来的那么多蛇妖，同上次情况有所不同。</p>

甚至因蛇妖闹事造成的鱼获减少，都没进一步恶化，渐渐恢复过来。</p>

显然是蛇妖加以收敛了气息，避免惊扰鱼群，惹出异常。</p>

没必要再留。</p>

察觉到新老大的离开意愿，紧张好久的江豚旧首领终于放心，放弃逃跑念头。</p>

来到旋涡口。</p>

圆头联系天神，闭合的通道张开，卷起泥沙。</p>

野生江豚没见过这架势，但在新首领的催促下，仍一头接一头，小心翼翼地穿过甬道，翻江倒海间，横跨南北。</p>

圆头任劳任怨，多方求证。</p>

蛇妖们一样没闲着。</p>

通过偷听渔夫交谈，七拼八凑，它们终于把事件的完整脉络拼凑得七七八八。</p>

去年碧虺派遣子嗣，遵从蛟龙命令，来南岸寻找贼子。</p>

张家，李家打伤碧虺第二子，第二子不甘，回家找大子帮忙，结果双双殒命。</p>

碧虺大怒，盘踞浅水报复数月。</p>

其后白猿杀死了碧虺！</p>

白猿同河泊所都水郎梁渠是为好友！</p>

诛杀碧虺，正是梁姓都水郎奉命，派遣来白猿！</p>

清晰明了。</p>

“碧虺不是有三个小子吗？只死了两个，没绝嗣吧，闹那么大火？”</p>

“谁知道，它本来脑子就不太正常。”</p>

“蛟大人要找到的贼子，莫非是那白猿？”</p>

“不管如何，得先回去告诉蛟大人。”</p>

“我去吧。”</p>

一条黄鳞大蛇闷声道。</p>

商议一番，众蛇认为没有问题。</p>

其余几条大蛇继续道：“咱们现在怎么办？”</p>

隐隐居中的赤鳞大蛇开口：“不如咱们先去平阳府？”</p>

“平阳府？”</p>

“会不会太危险？”</p>

“为什么要去平阳府？”</p>

赤鳞大蛇解释：“白猿多半是蛟大人口中贼子，咱们找它不到，不妨去寻那与白猿交好河泊所官员，他必然认识！”</p>

一条幽蓝大蛇不停地滚动身体，好似急不可待，它吐露长信，竖瞳狰狞：“不错，咱们绑他过来！注入蛇毒！逼问出白猿下落！”</p>

其余几条大蛇沉默。</p>

赤鳞大蛇甩尾怒斥。</p>

“蠢货！那官员面见过皇帝，更得过口谕，不是普通人！他因公杀碧虺，你绑了他，大顺怎么会善罢甘休！”</p>

黄鳞大蛇响应：“忘记碧虺怎么死的？它发疯是儿子死光了，你儿子又没死光！”</p>

“不是你们说要去找他？找他不绑他，难不成要请他吃饭？”</p>

蓝虺压抑住怒火，越发不耐，大肆滚动，鳞片层层开合，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它体内钻动。</p>

碰撞上一块岩石，更有数枚鳞片径直蜕落，细密如蛛网的白色触须在皮下快速收缩，消失不见。</p>

“你要是挺不住网大人炼身，就趁早回去！”</p>

“是不是网大人钻到你脑子里去了？”</p>

蓝虺怒斥：“我挺得住！我会变得更强！”</p>

众蛇陷入混乱。</p>

独赤鳞大蛇吐露蛇信，静默不语，待众蛇恢复冷静，开口道。</p>

“蓝虺说的不无道理，找朝廷官员办事，不一定非要威胁，请他吃饭，不失为可行之计！”</p>

众蛇愣住。</p>

“你说清楚！”</p>

“人族贪婪，官员尤甚……这官员咱们是难动，但那官员与白猿的交情，又价值几何？”</p>

众蛇一番私语，面露恍然。</p>

蓝虺左看右看，怒火喷薄而出。</p>

“到底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