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梦幻泡影（二合一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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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崇部族的青年推看独轮车行走田埂之上梁渠甚至发现了露天煤矿，燃料从木炭转变为焦炭，效率又一次大幅跃升。</p>

期间。</p>

天空中的大雨似乎从来没有停过。</p>

「卡尼期洪积啊。」</p>

梁渠扛看锄头从泥巴地里走出，抬头直视灰色的太阳，那场高烧之后他每每坚持不住，便会想一想舜帝的脸，好似嗅了嗅新鲜的胡萝卜，整个人又有了精神。</p>

「回家吃饭，酿了一缸酱油，不知道成也不成·——</p>

三年一晃。</p>

沙河下游的九条河道畅通，雷夏洼汇聚成湖泽，雍水丶沮水也都会同流到雷夏泽中，种桑的土地上养有蚕虫。</p>

其后潍水丶淄水，淮水和沂水，直至彭蠡之域集众水成湖，作每年雁阵南飞息冬之地。</p>

人们望的目光闪闪发亮。</p>

再三年。</p>

云泽丶梦泽平定，祭祀时有了滤酒用的青茅。</p>

沱水丶水疏浚丶有了刻镂的硬铁，做箭的弩石丶制馨的馨石。</p>

伊水丶洛水丶水丶涧水丶漆水丶沮水丶沣水丶泾丶渭水———</p>

百川入海！</p>

洪水不再咆哮，所到之处，滋润万里大地。</p>

天下百姓传唱美名。</p>

梁渠越来越不觉累，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伟大的驯河高手，每一条河流都从暴躁变得柔顺。每每坚持不住，就去找正式继位的舜帝谈谈心。</p>

一见到脸，好像又回想起自己的初心。</p>

他开通了九条山脉，疏导了九条大河。</p>

九州一统，四境可居，五湖之内的诸侯，皆可来京城会盟和朝勤。</p>

帝舜赐给一块黑色圭玉。</p>

赶旱路坐车，走水路坐船，走泥泞的路坐撬，走山路用屐底有齿的。</p>

有崇人回到那个一切之始的小小部族里。</p>

狗尾巴草夹缝生长，破烂的铁锹堆积成山。</p>

「咱们用铁锹铸一个什麽吧？来纪念水患的平定！」早早变成中年人的后轩提议。</p>

「铸一个什麽好呢？」</p>

「碗！人人都要吃饭，吃饭是第一等事，铸碗最好了！</p>

「用碗体现不出帝的威严，用做饭的鼎吧，又大又重！」</p>

「对，做鼎！」</p>

「铸鼎的话，要往上面刻些什麽好呢？」</p>

众人三言两语，最后齐齐望向上手的帝。</p>

梁渠思绪飘远，他想到了那个小土包，想到了那个微微热的下午。</p>

大同府。</p>

旋涡闪过波光。</p>

剑子鄯英从小腹金轮进入，从金佛右上方的手掌上走出。</p>

「出来了出来了！是洞天庭的剑子啊！力哥，他取的什麽佛？」</p>

力哥记住方位，不停地翻动册页，寻到对应位置。</p>

「找到了，八大尊菩萨之一，虚空藏菩萨！虚无限境界，气福可以无限生产和分配！</p>

「唔，什麽意思——」」</p>

「无形剑气翻出数倍！气运会得到好转！」</p>

哗！</p>

「又出来了！又出来了！」</p>

「是天刀家的！」</p>

「等等，上面，悬空寺佛子也出来了！」</p>

「上八手，佛！是佛啊！」</p>

「什麽佛？」</p>

「药师佛！治愈世间的一切疾病的药师琉璃光如来！」</p>

一个又一个响亮的名头爆出，人潮如海潮，伴随怀空走出，青色光芒播撒人间，所有人的身体都仿佛得到了治愈。</p>

百姓无不陷入无尽狂热。</p>

这不是神迹，什麽是神迹？</p>

然而剑气和青光尚未出现多久，金佛头顶，。一轮金光忽然爆出，宛若升腾而起的太阳，光耀世间！</p>

所有的光和太阳比，都是渺小烛火。</p>

所有人眯起了眼，所有神迹皆像春日积雪，消融不见。</p>

怀空默默盘珠。</p>

鄯英掌心数干丈的剑气消散，重缩回十馀丈，怅然若失。</p>

「大日如来！」</p>

伏龙寺门口的力哥咽口唾沫，不顾眼睛酸涩流泪，努力睁大。</p>

光芒之中，人影徐出。</p>

衣衫上的银鱼从肩膀跃落至胸膛，溅出水花。</p>

兴义伯！</p>

「是兴义伯啊！」</p>

「根本佛！」</p>

「是根本佛！」</p>

百姓跪拜不止，五体投地。</p>

「师父！大师！住持！」</p>

梁渠跳下佛顶，落到门口，依次问好，所有人喜气洋洋。</p>

十年治水。</p>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p>

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全被瓦解，如释重负，如卸锁！</p>

梁渠感觉自己精神经历了一场酣畅锤炼，变铁成钢！</p>

本来第二仙岛未曾建成的「墙」，隐隐有再立之象！</p>

「快进去吧！」</p>

篝火冲天。</p>

白象汲水，铜铃作响。</p>

一场盛大庆祝。</p>

夜晚，梁渠抱住龙娥英，分明三日不见，偏偏热情似火。</p>

「佛内—哈—不好吧？</p>

「所有佛和菩萨皆自大日如来所出，我这是——.—大欢喜禅！」」</p>

烛火摇曳。</p>

二十六日。</p>

摸完寺内珊瑚丶碟，神清气爽的梁渠坐于上首，最后一点担心也无，「都讲」不是他，他只是个作为传声筒的「复讲」。</p>

认真记录金刚明王所言，整整一月，满载而归。</p>

期间先发后至的查清等人亦知晓大雪山目的，震撼不已。</p>

六月。</p>

梁渠轻松劝动老和尚前往平阳府，除开悬空寺有所阻挠，顺利非常，林林总总，功德圆满，终于拜别悬空寺，向蓝湖进发。</p>

中间倒没忘记一件重要事宜。</p>

梦白火！</p>

七月。</p>

卖掉最后五个位置。</p>

大泽之上，宝船环绕，人蛙间杂，按次序寻找自己的位置，包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p>

老蛤趴在大胖头顶，朝天打个哈欠。</p>

「准备好了麽？」</p>

「准备好了！」</p>

人蛙齐答。</p>

「好！」</p>

梁渠放开梦白火，闪回自己位置。</p>

宝鱼惊慌失措，甩尾乱蹄，猝不及防下跃出水面之上，刹那间，与空气接触的它一阵扭曲，猛地进发出强烈但不刺目的白色焰火。</p>

世界上最为纯净之光！</p>

人面被映亮。</p>

心境陷入空白，肆意涂鸦。</p>

安安静静，所有人推演自己的未来，沉浸在顿悟之中，海绵汲水。</p>

唯独梁渠。</p>

他环顾左右，伸出手，五指笔直，阴影清晰，张合又握紧，涌出眩晕。</p>

喃喃问。</p>

「我，醒了麽？」</p>

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从海面生长入黑天，耳边轰然爆震。</p>

手掌内满是冰凉湿润的坚硬。</p>

梁渠睁开眼，茫然地望着这个陌生潮湿的山洞，适才的欢声笑语消失无踪。</p>

冰冷的风倒灌进来，他顺着风的方向跌跌撞撞，</p>

风越来越大，粘稠的水汽附着到岩壁上，聚成小股水流滴答淌下。</p>

光亮出来了。</p>

但依旧很暗。</p>

肩膀蹭靠石壁，梁渠立到了洞口，一个小小的石台上，铅灰的云笼罩天空，黑色潮水碰撞在山崖之上，碎成白色的水花。</p>

黑海。</p>

无边无际。</p>

山洞开在黑海礁石上，天地狂风吹得他站立不稳。</p>

突然。</p>

怒吼荡天，恍惚来自太古猛兽。</p>

噗！</p>

像是竹筒吹破了竹膜，梁渠双耳鼓膜瞬间破裂，流出血水，所有声音模糊成鸣咽。</p>

水包鼓起。</p>

一头双目金红的白猿跳出黑海，仰天咆哮。</p>

轰！</p>

空浪炸开，拂过山崖。</p>

海中礁石如火中灰烬，崩裂瓦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