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镜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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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回应他的呼唤，茧核入口方向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枯叶被踩碎的声音。

“小仵作。”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沙哑与疲惫。

众人齐齐回头。

只见林寒山站在茧核入口，身上道袍破损不堪，右手握着一块断裂的因果梭碎片，上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沉默，仿佛连心跳都停止了片刻。

茧核深处，又是一声钟响，比之前更沉、更重，仿佛来自某个沉睡已久的远古存在。

陈墨望着林寒山，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

他不是来救他们的。他是来……完成某件事的。

林寒山缓步走入茧核深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头。

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中映着燃烧的记忆之海，也倒映出陈墨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

“我曾以自身记忆为契，换取潜伏于九婴身边的百年光阴。”他的声音低沉如夜，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哀伤，“百年前，我已死过一次。那时我还不懂，为何天道不允我杀它。现在我才明白……只有你能终结它。”

陈墨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林寒山手中的因果梭碎片上。

那块残片之上，隐隐有古老的巫族符文浮现，如同脉搏般跳动着微弱的光。

“你一直都在演？”陈墨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

“是演，也是真。”林寒山苦笑一声，“若非如此，我又怎能活到今日？又怎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将你带到这里？”

苏挽月眼神一冷：“所以你牺牲了自己的记忆，只为引导陈墨？”

“不止是记忆。”林寒山抬起左手，掌心裂开一道幽黑的缝隙，像是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啃噬过的痕迹，“还有灵魄，还有未来……甚至，我的生死。”

话音落下，他忽然抬手，将玉简残片猛然嵌入陈墨眉心。

一阵剧痛袭来，陈墨只觉识海之中轰然炸开无数画面——那些是他从未经历过的记忆：少年时期的自己，在一片星海中与一位白衣道士并肩作战；林寒山跪在一座棺前，低声呢喃着什么，身后是一具破碎的九首巨兽尸体……

文字在他额头浮现，如血写就：

“见茧中影，方知真我。”

与此同时，整个茧核开始剧烈震颤，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腐朽的气息。

像是某种古老的存在终于苏醒。

“来了。”林寒山脸色骤变，抬头望向茧核最深处。

只见一层扭曲的阴影自茧壁缓缓爬出，凝聚成一个高大身影。

九婴现身了。

他左手握着完整的因果梭，光辉流转，宛如掌控时间之钥。

右眼却似星河翻滚，吞噬一切光明。

其背后，浮现出七个茧形光球，每个光球内都蜷缩着一道模糊的身影——赫然是陈墨的七个残魂！

“你们挣扎的样子，和当年的林寒山一模一样。”九婴轻笑，语气中满是讥讽，“以为能逃出生天？不过是在我编织的梦中多绕一圈罢了。”

众人神色凝重，燕无疆撑起残破的身体，眼中燃起最后一丝战意；阿九仅存的一只眼睛闪烁不定，似乎也在竭力维系意识。

但陈墨没有惊慌。

他缓缓抬起掌心，那“茧中藏眼”的符号已然渗出黑色血液，宛如活物般蠕动。

“你漏算了一点。”陈墨平静地开口，声音却穿透了茧核的喧嚣。

他屈指一弹，指尖一滴黑血坠落，落在地面。

刹那间，一只独眼小虫从血中钻出，体型迅速膨胀，竟化作一道巨大的门户悬浮半空。

门后隐约可见无数纪元崩塌、世界重构的影像，仿佛通往混沌之初的深渊……

空气骤然冻结，连九婴的笑容也为之一滞。

而陈墨只是静静望着他，眼中映出那扇正在开启的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