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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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前镇，西街。

岳鹰戴着一顶破旧的草帽，蹲在路旁吃炊饼。路对面，吴记粥饭铺里的饭香味飘荡，两个小乞丐走过去讨要，被吴娘子连喝带骂赶了出来。

两个乞儿出了门不走，反倒站在门口，一齐拍着手唱道：“小气掌柜真无良，招牌迟早要砸光。往后灾祸常相伴，富贵永远不沾旁、不沾旁！”

吴娘子跳着脚骂出门来，两个乞儿一边撤一边继续唱：“掌柜娘子坏心肝，活该疤瘌长满脸。从此美貌全不见，走哪都遭人嫌厌。”

吴娘子气得拿石块掷人，两个乞儿仍是一边躲一边唱。其中一人弯腰一拾，从街中间拾起一堆牛粪，直接砸在门上，惊得吴娘子几乎扑在门前的那锅汤上。

老吴又气又恨，把菜刀往案上一拍，执刀冲出门来。乞儿结伴逃走，吴娘子在他们身后大骂：“天杀的！山魈家的屋子你们都敢毁，仔细她梦里找你们算账，砍杀了你们这些小王八羔子！”

岳鹰看着那两个乞儿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把最后一点炊饼放进嘴里，把帽檐往上拉了拉，露出脸来，缓步过了马路。

“吴掌柜，吴娘子，别来无恙啊？”

吴娘子正埋头清理脏污，待看清来人是她，腿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岳娘子？”

“怎的？青天白日的，吴娘子见了我怎么跟见了鬼一般？莫不是真把我当山魈了?”

吴娘子青紫着脸起身，搓手道：“岳娘子真会说笑，上次分别后，许久不见。我们还当你，当你另谋高就了。”

老吴也迎过来，笑着招呼道：“是啊，是啊！难得回来，岳娘子，屋里请，快屋里请。”

岳鹰也不推辞，却没在他指定的位置坐下，反倒径直进了后院。

两家中间的隔墙上，不知何时开了一扇小门。

岳鹰在那扇门前站定，回头去看老吴：“吴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是记得，我阿爹当初建造这堵墙时，上面可没有留门啊！”

老吴面露难色，吴娘子从他身后挡过来，举着一张字纸，正色道：“岳娘子，现在说那些老黄历做什么？你家的老宅，我们已经买下来了。白纸黑字的，你就是仗着武力欺人也是不行的。”

岳鹰欲要去接，吴娘子立马警惕地后撤了几步。

岳鹰失笑，就着她的手看了两眼，说：“二月二十，呵呵，当时我刚离家不久，吴娘子你与谁达成的协议？哦，林来林捕头，我家的宅子，怎么倒让他来处置了？”

吴娘子收回字纸，小心翼翼揣在怀里，掐腰说：“你们什么关系，就要问岳娘子你了。反正这字据上盖着红印章，你不服就去问林来去！”

“你这是让我去阴曹地府问吗？”岳鹰扫视过去，她眼神闪躲。

老吴走上前低声求告：“岳娘子，当初我们的确是信了林来的话，付了真金白银的。整整一百两银子，是掏空我们家底的。不信，你问这左右的邻居，大家都知道的啊！”

“他当时是拿着房契和你们定的字据？”

“这……可是，这字据是盖了官家印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