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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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妖纹在雨幕中忽明忽暗，我盯着突然浮现在天机阁主殿上空的青铜棋盘，齿间还残留着破阵时咬破舌尖的血腥味。

苏婉儿的广袖拂过棋盘边缘，那些蚀刻着星宿的凹槽突然溢出暗红色液体，顺着我们脚下的青砖蜿蜒成纵横十九道。

\"别动。\"她冰凉的指尖突然按住我手背，沿着妖纹走势轻轻勾勒。

我后颈瞬间炸起细密的战栗——这女人竟能精准避开正在吞噬赤霄剑意的紫金纹路，仿佛这些妖纹原本就是她亲手绘制的图腾。

青铜棋盘突然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卦象，系统光幕在视网膜上同步亮起血红色警告：【检测到《时空回溯》权限激活，当前剩余次数：叁】

\"你心跳乱了。\"苏婉儿突然抬眸，发间垂落的银链在棋盘冷光中晃动成虚影。

我这才惊觉两人距离近到能看清她瞳孔里倒映的青铜纹路，那些纹路竟与周青后颈的棋盘格妖纹如出一辙。

李慕白阴恻恻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林师弟不妨猜猜，这天机棋局里藏着多少具被卦象吞噬的尸骨？\"话音未落，脚下青砖突然翻涌成镜面，无数个\"我\"在镜中做出不同动作——有人挥剑斩向苏婉儿，有人捏碎传送符，而最右侧的镜像正把手伸向腰间裂天剑柄。

\"闭眼！\"我厉喝的同时咬破舌尖，腥甜血雾喷在镜面的刹那，系统光幕突然倒转成沙漏状。

三息前的画面在视网膜闪回：苏婉儿广袖下若隐若现的半截卦签，李慕白藏匿在西北乾位的本命剑，以及镜中世界深处飘动的八卦旗虚影。

时间回溯的眩晕感中，苏婉儿突然拽着我的手腕按向镜面。

妖纹触到冷冽镜面的瞬间，紫金色纹路突然活过来般钻入镜中世界，那些狰狞的镜像发出瓷器碎裂的脆响。

一块染血的卦纸从她袖中滑落，我瞥见\"双生噬天\"的残迹时，她已用鞋尖碾碎纸片，飞溅的碎屑在镜面折射出万千血色光点。

\"东南巽位！\"我反手扯住她手腕冲向卦象紊乱的方位，裂天剑柄的云雷纹灼烧着掌心。

镜中无数个李慕白同时掐诀，青铜棋盘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我们踏过的镜面接连炸开蛛网裂痕。

当最后一块镜面在身后坍塌，我踉跄着撞进弥漫着陈旧卦纸气味的石室。

苏婉儿突然按住我握剑的手，她指腹擦过我虎口妖纹时，那些紫金纹路竟在她皮肤表面短暂浮现又消散：\"林道友不觉得，这妖纹吞噬剑意的速度...与天机阁主咳血的频率惊人吻合么？\"

我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镜室穹顶突然投射下青铜棋盘虚影，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正与周青腰间的妖纹棋盘格完美重叠。

系统光幕在此时弹出新提示：【《天机残页》补全进度47%，警告：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与卦象绑定】

石壁传来细碎响动，我假装查看卦象转身，借着青铜冷光瞥见苏婉儿将染血的袖口藏进叠层褶皱。

她耳坠上镶嵌的卦珠突然映出某种庞然大物的轮廓——那东西在天机阁穹顶投下的阴影，与三日前东海乌云中搅动的青铜色虚影...

当我用裂天剑柄敲击最后一块活动的青砖，石室突然漫开潮湿的海腥气。

那些被妖纹中和的镜面碎片悬浮成星图，每块碎片都映出周青咳出的带血卦签。

苏婉儿突然轻咳一声，我转头时正看见她飞快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线，那抹猩红竟与李慕白当日封印在剑冢的咒纹颜色别无二致。

青铜棋盘发出齿轮卡顿的异响，系统光幕上的血红色问号突然分裂成双生卦象。

在卦象交融的瞬间，我清晰看见自己掌心妖纹渗出的血锈味雾气，正沿着棋盘纹路渗入天机阁地底——那里隐约传来铜炉倾覆的闷响，而每一道渗入地缝的血雾，都在石壁上滋生出类似卦象的裂纹。

镜室穹顶最后一丝天光湮灭时，我在某块残留的镜面残片中，看见自己背后浮现出模糊的青铜香炉轮廓。

那香炉倾倒的姿势，竟与三日前周青在剑冢失手打翻祭器时的动作...青铜齿轮的摩擦声突然被石室东南角的闷响打断。

王小二鼾声如雷的脑袋重重磕在青铜香炉上，三足炉身倾倒的刹那，青灰色烟雾竟凝成上百只振翅仙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