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另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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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破旧麻布衣袖因动作而滑落，露出了大半截手臂！

露出了那暗红刺目、裂痕深处流淌着不祥光芒的白骨秤纹刺青！

而在那刺青的中央，一条由矿井血水、铁锈、矿渣为墨，寿元为引勾勒出的、此刻正因宿主受到致命威胁而本能浮现、无声咆哮的——暗红血龙！

龙躯盘踞秤纹之上，血光构成的鳞甲片片怒张，细微的流光在鳞片缝隙间疯狂窜动！

狰狞的龙首高昂，两团燃烧跳动的血色火焰在龙眸位置灼灼燃烧！龙口怒张，无声的咆哮裹挟着古老凶戾的威压！

一道道细微的、由纯粹规则力量构成的青色电芒，如同活体的荆棘锁链，缠绕在龙躯之上，噼啪炸响！

苏晚晚那双精致描画、本该风情万种的眼眸，在看清林炎右臂上那盘踞咆哮的血龙虚影的刹那——

瞳孔！

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磷火音符在糜烂的光雾中乱窜，苏晚晚后脑裂嘴的僵滞只持续了一瞬。那撕裂到耳根的鲜红唇角猛地向下一撇，分叉的猩红蛇信如同受惊的毒蛇般倏地缩回森然齿列之后。

前脸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眸里惊涛骇浪强行压下，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麻木，缓缓转回舞池的喧嚣。

可这短暂的死寂，已足以引来黑暗中掠食者的注目。

“晚晚——！我的夜莺小宝贝儿！怎么哑巴了？！”

一个油滑得如同毒蛇爬过油脂的嗓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毫不掩饰的狎昵，猛地刺破重新响起的靡靡背景音。

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分开。

一个穿着骚包亮紫色丝绒西装、梳着油光大背头的身影，像只开屏的毒孔雀，晃荡着挤了过来。

他脖子上挂着的，不是什么金链子，而是一圈密密麻麻、紧箍皮肉的——金牙！

不是镶在嘴里，而是如同野蛮的勋章，一颗颗硬生生镶嵌、甚至钉穿在脖颈的皮肉里！从喉结上方一直蔓延到锁骨，足有二十几颗！

每一颗金牙都打磨得锃亮，在幽暗舞池旋转的彩光下反射着贪婪冰冷的光泽。

金牙的排列毫无美感，粗暴地挤在皮肤上，将脖颈的皮肉撑得扭曲变形，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隆起和褶皱。

更恐怖的是，每一颗金牙的牙槽深处，都隐隐约约嵌着一小片半透明的、凝固着极致痛苦表情的人脸缩影！

那些人脸在金光的映照下无声地扭曲、哀嚎，仿佛承受着永恒的折磨！

这便是陈金牙。青帮掌管“肉偿业务”的小头目，百乐门里臭名昭着的活阎王。

他左拥右抱，两个穿着高开叉亮片旗袍、妆容艳丽却眼神空洞如玩偶的女人被他粗壮的臂膀死死箍着，如同挂在他身上的两件人形饰品。

他一步三摇，喷着浓烈的酒臭，目标直指僵立在舞池边缘的苏晚晚。

那只没搂着女人的、戴着三枚硕大金戒指的肥手，如同捕食的鹰爪，带着令人作呕的力道，猛地抓向苏晚晚纤细雪白的上臂！

“躲什么呀？怕爷吃了你？”

陈金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货真价实的、同样闪烁着金光的门牙，他嘴里也全是金牙，与脖子上那圈“勋章”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