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钢铁巨兽，破晓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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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石沟的血色黎明，被硝烟染成一片污浊的灰红。矿场入口的狭窄谷地，已成血肉磨坊。残破的工事在日军的炮火中苟延残喘，守军的枪声已变得稀疏而绝望。王大山的左臂缠着浸透鲜血的绷带，用仅剩的右手死死扣着波波沙的扳机，将一个试图从侧面土坡爬上来的鬼子扫了下去。他身边，还能站着的GI只剩下3名，弹药也所剩无几。动员兵更是伤亡惨重，仅余4人还在依托着半截石墙顽强射击。

赵黑虎胸前缠着厚厚的布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发黑，他拄着卷刃的大刀，靠在一块被炸得只剩半截的巨石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下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他环顾四周，寨民的尸体与鬼子的残躯混杂在一起，几乎铺满了阵地前沿。精疲力竭的幸存者们眼神麻木，仅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硬撑。防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时间，仿佛被粘稠的血浆凝固，每一秒都漫长如年。

“虎爷…王队长…顶不住了…鬼子…鬼子又上来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寨民带着哭腔嘶喊。

远处，龟田狰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狞笑。他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但守军的抵抗之火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他高高举起指挥刀，准备下达最后的总攻命令，彻底碾碎这该死的抵抗，将宝贵的矿区收入囊中！

基地，重工厂。

巨大的、充满苏式工业粗犷美学的钢铁建筑，如同蛰伏的巨兽，此刻正经历着最后的躁动与新生。沉重的蒸汽阀门嘶鸣着排出最后一股白汽，高耸的烟囱喷吐的浓烟渐渐变淡。内部，无数机械臂停止了挥舞，震耳欲聋的铆接声和焊接的火花彻底熄灭。只剩下中央装配平台周围，无数双布满血丝、充满期待与紧张的眼睛——工程师、技术员、浑身油污的工人，还有亲自督阵的精炼厂主管陈明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那扇高达数米、厚重无比、铭刻着钢铁齿轮与红星浮雕的巨型闸门！

指挥中心，顾长清同样紧盯着屏幕上的重工厂内部监控画面。他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伏羲的电子音平稳地汇报着最后的倒计时：“核心引擎点火成功，自检通过……主炮联动机构校准完成……装甲焊接点应力测试达标……履带传动系统磨合结束……重工厂建造序列：100%完成！”

“打开大门！”顾长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指令确认。启动主闸门开启程序。”伏羲回应。

嗡——！

低沉的液压驱动声响起，如同巨兽的喘息。巨大的闸门在无数目光的聚焦下，开始缓缓地、沉重地向两侧滑开！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机油和高温金属特有的气息。门缝越来越大，刺眼的探照灯光束投入内部，照亮了弥漫的蒸汽和尘埃。

就在闸门完全洞开的刹那！

轰——嗡——！！！

一声低沉、雄浑、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咆哮猛然炸响！这声音蕴含着无匹的力量感，瞬间压过了工厂内所有的余音，甚至让地面都为之微微震颤！它不像卡车的嘶鸣，也不像飞机的呼啸，而是纯粹的、属于钢铁与内燃机完美结合的力量轰鸣！

蒸汽与尘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一个庞大、厚重、泛着冷冽青灰色金属光泽的钢铁轮廓，在强光下缓缓显现！

犀牛坦克！

铸造而成的流线型炮塔棱角分明，带着苏式武器特有的暴力美学，如同猛兽的头颅！炮塔中央，一门修长得令人心悸的76.2mm ZIS-3主炮傲然指向前方，黑洞洞的炮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车体前部是厚重、带有明显倾斜角度的轧制装甲，如同史前巨兽坚不可摧的胸甲！宽大的履带如同巨龙的鳞爪，碾过工厂地面的金属导板，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摩擦声！整辆坦克线条硬朗，充满了力量与毁灭的质感，在晨曦微光中，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它静静地停在那里，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成了！我们成功了！”短暂的死寂后，重工厂内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工程师们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工人们挥舞着沾满油污的帽子，陈明远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这是工业的奇迹！是无数心血与汗水浇灌出的钢铁之花！

顾长清的身影如同猎豹般冲出指挥中心，几步就跨上了早已等候在重工厂外的军用吉普车。“去重工厂门口！快！”他对着司机吼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吉普车咆哮着冲到重工厂巨大的闸门前。顾长清不等车停稳，便推开车门一跃而下！他无视了周围人群的欢呼，目光死死锁定了那辆刚刚诞生的钢铁巨兽！他大步流星地冲到坦克旁，粗糙的手掌抚过冰冷而坚实的倾斜装甲，感受着那厚重金属下蕴含的澎湃力量！引擎的低吼仿佛与他心脏的跳动产生了共鸣！

“指挥官！”被紧急培训、此刻穿着不合身坦克兵服、脸上还带着紧张和兴奋的动员兵m1（那个沉稳的拖拉机手）从驾驶舱探出头。

“装填手呢？”顾长清吼道。

“报告！弹药装填完毕！高爆弹、穿甲弹各半！”装填手（另一名经过基础培训的动员兵）从炮塔舱口探出脑袋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