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苏秦好吧，想不出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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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城。

苏秦一袭玄衫，在数名青崖精卫的护卫下，穿行于战后狼藉的营垒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糊味。

断壁残垣间，疲惫的凉城军卒眼神麻木，偶尔瞥向苏秦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冰冷。

他径直走向城主府。大门推开，浓烈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陆宪如同一尊魔神，踞坐在仅存的半截木桩上，巨锤横在膝前，上面凝固的暗红血迹刺眼。

陆家已经遣散了所有下人，将府上的东西也都分给了家族的其他人。

如今偌大的城主府，只剩下陆宪屁股下的半截木桩了。

陆羽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神复杂。

那份染血的诏书，被随意丢弃在陆宪脚边的泥地上。

“苏秦，奉大胤太子殿下钧旨，特来拜会陆家的二位。”

苏秦拱手，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在这压抑的府内激起微澜。

陆宪猛地抬眼，赤红的眸子锁住苏秦，那目光仿佛要将人撕碎。

“胤太子的狗？来收尸还是来招魂？”他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杀意。

苏秦面色不变，迎着那噬人的目光，坦然道：“太子殿下敬重陆家忠义无双，亦感念离写陛下仁心悯民，遗诏归顺，实乃免去凉城军民一场浩劫之大德。”

“殿下有言：陆氏宗祠，大胤必保其香火不灭；陆氏族人，必使其安享太平。凉城军，皆为大离忠勇之士，殿下不忍其随腐朽王朝玉石俱焚。若二位将军愿遵先帝遗诏，率众归顺，陆宪可为大胤先锋大将，统领本部精锐；陆羽可继续任这凉城城主，牧守一方，保境安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宪膝上那柄骇人的巨锤，语气依旧平稳，却透出一股冰寒：“太子殿下仁至义尽，此乃生路。若二位将军执意以凉城数万军民性命，殉一己之忠名……”

苏秦微微摇头，声音陡然转冷，“胤帝陛下中军携五行大阵，已临城下。破城，只在陛下翻掌之间。届时，凉城化为焦土，陆氏忠名，亦不过史书上一缕青烟，随风而散。何去何从，请二位速决！”

“放屁！”陆宪暴怒而起，巨锤带起恶风，直指苏秦面门，

“老子先砸碎你这巧舌如簧的狗贼！” 狂暴的气势瞬间笼罩整个军帐，空气都为之凝滞。

“五弟！”

陆羽急呼，猛地踏前一步，死死抓住陆宪持锤的手臂，那手臂肌肉虬结，力量大得惊人，陆羽用尽全力才堪堪阻住。

“陛下遗诏！你看清楚！那是陛下的血！陛下的命！”

陆羽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向地上那份刺目的诏书，“你要让陛下白死吗？你要让凉城这几万跟着我们兄弟出生入死的儿郎，全都死绝吗？！”

陆宪的手臂剧烈颤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那抹暗红，又猛地转向帐外——那里是无数沉默等待、眼神疲惫却依旧带着信任的凉城士卒。

他喉结上下滚动，那巨锤，终究没有砸下去。

他猛地甩开陆羽的手，颓然坐回木桩，巨大的身躯深深埋下，宽阔的肩膀剧烈地起伏，如同受伤的猛兽在无声悲鸣。

府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

苏秦静静地看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但转瞬即逝。

他知道，最硬的骨头，已经撬开了一道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