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药香袅袅，夜探香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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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汁灌进去，她呛得直咳，褐色的液体顺着唇角滑落，流过下巴，最后消失在衣领深处。裴砚之拇指抚过她唇角，粗粝的指腹擦去那抹湿痕，却不小心蹭开一线衣领——淡青肚兜边缘，一小粒红痣若隐若现，正是他画中点了朱砂的位置。

“烫……“温如璃喘息着，舌尖无意识地舔过唇上药汁。

裴砚之猛地起身，药碗“咣当“砸在案几上。他背对着她深呼吸，军袍下的身躯绷得像拉满的弓。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故意露出那粒红痣，故意舔唇，故意……

“世子。“她声音带着病中的软糯，“妾身想吃蜜饯。“

裴砚之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夜，暴雨倾盆。

裴砚之在书房批阅军报，却总听见隐约的咳嗽声。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成她锁骨那粒红痣的形状。他烦躁地扔了笔，起身时带翻烛台，火苗“嗤“地舔上那幅藏在案底的画像——画中人身着素衣，腕间一点朱砂，正是温如璃。

火舌卷过宣纸的瞬间，裴砚之鬼使神差伸手去抢，烫伤了指尖也不觉痛。画像已烧去半边，只剩那段皓腕和守宫砂，在火光中妖冶得刺目。

子时三刻，他提着灯来到别院。

值夜的丫鬟早被支走，寝阁里只余一盏残灯。温如璃睡得很不安稳，锦被踢开大半，寝衣卷到膝上，露出两截白玉似的小腿。一只脚上的罗袜半褪，足弓绷出诱人的弧度，脚趾微微蜷着，像在忍受什么痛苦。

裴砚之站在榻前，灯笼的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她病中双颊泛红，唇瓣微张，呼出的热气仿佛能穿透衣料灼伤他。寝衣领口大敞，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和淡青肚兜的边缘——白日里那粒红痣就藏在那里，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他伸手想替她掖被角，却嗅到枕上熟悉的茉莉香。那是她发间的气息，混着几分药苦，莫名让人心头发烫。指尖触及锦被的瞬间，裴砚之突然改了主意——他俯身，将脸埋进那方软枕，深深吸气。

香气钻入鼻腔，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在下腹，烧得他浑身发疼。枕上还有几根青丝，缠绕在他指间，像无形的锁链。

温如璃在梦中无意识地轻哼一声，翻身时丝质寝衣如水般滑落。肚兜系带悄然松了一根，半边雪肩与若隐若现的曲线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绣着缠枝纹的绸缎随着呼吸起伏，将那一抹春色衬得既含蓄又动人。

裴砚之呼吸骤乱。灯笼“啪“地落地，火光熄灭的刹那，他猛地扯过锦被将人裹住，却在黑暗中不慎撞上床柱——

“唔！“

剧痛从鼻梁炸开，温热的液体涌出。裴砚之捂着鼻子踉跄后退，狼狈不堪。他堂堂镇北王世子，夜探寡妇寝居已是不堪，竟还……他抹了把鼻血，落荒而逃。

次日清晨，温如璃在锦被上发现几点暗红。她捻起被角轻嗅，血腥气混着沉水香——是裴砚之惯用的熏香。

“夫人。“青杏端着药进来，“世子爷今天不来了，说是……不慎被门夹伤了鼻子。“

温如璃突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却笑了。她抚过被角那抹血迹，指尖沾了点暗红，轻轻点在唇上——像抹了口脂。

“今日的药。“她望着窗外一树海棠，轻声道，“我自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