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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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庄园的禁忌之约焰月仙子提着琉璃宫灯，踩着被夜露打湿的石径穿过玫瑰园。月光将那些艳红的、雪白的花瓣都镀上一层冷银色，却在花园最深处投下一片突兀的阴影——那里盛开着一朵不该存在的黑色曼陀罗。花蕊深处浮动的暗紫色光晕忽然凝聚成人形，落地的瞬间化作黑衣少年。他苍白手指接住飘落的花瓣，抬眼时右眼鎏金、左眼幽绿的异色瞳孔让焰月倒退半步。\"毒夕绯没告诉过你们？\"少年嗓音带着蛊惑的蜜意，\"这株地狱之花，是仙境与冥界的契约书。\"

水晶宫殿突然传来刺目的白光。白光莹展开十二翼光之羽破窗而出，身后追击的雷电麒麟兽撞碎整面彩绘玻璃。庞尊的怒吼震得花枝乱颤：\"把我的光仙子还来！\"少年却轻笑出声，黑色曼陀罗突然暴长成参天巨树，垂落的毒刺将雷电尽数吸收。

此时闯入庄园的王默摔倒在花丛中，罗丽仙子替她挡下飞溅的毒液时，翡翠发簪\"咔嚓\"断裂。少年抚摸着王默染血的面颊低语：\"人类女孩的血...果然是最美味的养料。\"玫瑰庄园所有的花朵瞬间凋零，花泥里浮出无数暗红色咒文，在月光下组成了失传千年的禁忌契约。

月光下的暗红咒文如活物般蠕动，王默惊恐地发现自己左手掌心浮现出一个与契约阵完全相同的印记。封银沙苍白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黑紫色瞳孔里跳动着危险的兴奋：\"居然能自主激活契约...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开她！\"罗丽挣扎着爬起，断裂的发簪在空中重组为翡翠长剑。剑锋还未触及封银沙，地面突然窜出无数黑色藤蔓，将她死死缠住倒吊在半空。

王默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玫瑰庄园的枯萎花瓣化作血色旋风环绕着她。远处的白光莹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背部的六对光翼中有三对正逐渐染上黑紫色。

\"住手！\"庞尊的雷霆战戟劈开整片花圃，却在即将斩落封银沙头颅的瞬间被王默周身自动形成的荆棘屏障弹开。银发少年发出愉悦的低笑，指尖在王默锁骨处划开一道血痕：\"看啊雷电尊者，你的光仙子正在被最纯粹的人类之血污染。\"

曼陀罗树的毒刺突然全部转向，对准了因契约阵而悬浮空中的王默。封银沙附在她耳边呢喃：\"现在，说出你的愿望。\"

王默的视网膜上倒映着罗丽痛苦的表情，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救救罗丽！\"话音刚落，荆棘王冠在她发间成型，所有藤蔓瞬间调转方向袭向庞尊。雷电麒麟兽的哀鸣声中，封银沙满意地看着契约阵没入王默心口：\"交易成立，我的暗夜玫瑰。\"

庄园西侧的喷泉突然炸开，陈思思骑着冰极白熊冲入战场，孔雀仙子的翎羽箭将几根袭向王默的毒刺冻成冰晶。\"默默快离开那里！\"她焦急的呼喊却让王默更加茫然，低头看着自己布满黑色纹路的双手。

\"晚了。\"封银沙的权杖轻敲地面，王默脚下突然出现深渊般的旋涡。少年搂住她腰肢纵身跃入时，白光莹最后一片纯白羽翼彻底染黑。庞尊的怒吼伴随着惊天雷暴，却在触及旋涡边缘时被突然盛放的彼岸花吞噬。

黑暗中，王默听见无数细碎的低语。有声音在反复诉说\"公主归来\"，当她试图辨认时，后颈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封银沙的指尖抚过那里浮现的暗月纹章，声音第一次出现波动：\"曼多拉女王说得没错，你果然流着暗夜皇族的血...\"

时空裂缝合拢的最后一刻，罗丽的翡翠长剑刺入旋涡。王默看见剑柄上镶嵌的宝石突然碎裂，露出里面与自己颈纹一模一样的微型图腾。封银沙冷笑着一把扯断项链：\"真有趣，你的守护仙子也在隐瞒什么。\"

当王默再度恢复视觉时，已站在由白骨与玫瑰构筑的漆黑宫殿里。水晶棺中沉睡的银发女子与她有着七分相似，胸前佩戴着罗丽发簪同款的红宝石。封银沙将染血的翡翠碎片放在棺椁上，红宝石立刻开始闪烁妖异的光芒。

\"欢迎回家，夜昙公主。\"少年单膝跪地执起她的手，\"现在，让我们用你的血唤醒真正的暗夜之力。\"王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液正逆流向上，在空中组成与母亲日记本上完全一致的家族徽记。

血红徽记悬浮在棺椁上方时，王默听见颅骨内传来冰川开裂般的声响。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毒蛇钻入脑髓——月光祭坛上被割破手腕的银发少女，戴着翡翠王冠的老者将红宝石按在她婴儿的额头，还有罗丽在深夜偷偷调换她项链坠的画面。

\"这不可能...\"王默踉跄着抓住水晶棺边缘，指腹触到棺面瞬间，银发女子脖颈突然浮现与她完全相同的浅色纹路。那些花纹像活物般顺着她的手指攀爬，在皮肤上灼烧出暗紫色光痕。

封银沙用剑尖挑起她下巴：\"当年光明族带走你时，可没告诉你月蚀族的血脉印记会吞噬宿主吧？\"他突然掀开自己的斗篷，锁骨处爬满和王默同样的纹路，\"这些年来，你的'好仙子'每晚都在用光魔法压制它。\"

水晶棺突然发出嗡鸣，红宝石里浮现出罗丽的身影。翡翠长剑的碎片悬浮在空中，拼凑出三百年前月光下的契约仪式——年轻的光明魔法师将婴儿交给粉色长裙的仙子，而罗丽颤抖着手，将真正的红宝石换成了赝品。

\"为什么...\"王默的质问被逆流的血液堵在喉咙。那些纹路已经蔓延到她左眼，瞳孔在金银两色间疯狂切换。她看到自己五岁那年发烧时，罗丽含着泪把翡翠粉末混进药汤；看到十四岁生日那天，仙子偷偷烧掉了她画着暗夜城堡的素描本。

宫殿穹顶突然射下一道血月光柱，银发女子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动。封银沙猛地将翡翠碎片刺向王默心口：\"祭典该完成了，公主殿下。\"在剑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她颈纹突然暴起金光，罗丽的声音穿越时空裂缝传来：\"王默！看看你左手腕！\"

破碎的翡翠中升起无数光点，在她面前组成新的画面：暴雨之夜，罗丽跪在时空裂缝前，将真正的红宝石一分为二。\"我愿意承受契约反噬，\"仙子把半边宝石按在自己心口，\"但请让这孩子自己选择光明或黑暗。\"

血月光芒突然被撕开一道缺口，翡翠长剑的残片化作无数荧光蝴蝶。王默在纷飞的光影中看清了真相——水晶棺里躺着的是三百年前为保护她而沉睡的另一半自己，而脖颈的纹路从来不是诅咒，是双生公主共享生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