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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密道上方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管家阴恻恻的声音穿透土层:“小畜生们听好了,把城隍庙围起来,一只耗子也别放过!”

暗夜密途

老王瞪大了眼睛:\"你疯了?!现在去就是送死!王财主早把衙门上下都打点好了。\"他警惕地瞥了眼义庄外的黑影,突然凑近,浑浊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压低声音说:\"不过...我倒是知道有条密道能进县城。但你得答应我,要是能活着出去,分我一半赏钱。\"说话间,枯黄的手指搓动着,指甲缝里还沾着白天收尸时的泥土。

张小帅倚着墙艰难喘息,飞鱼服下的伤口又渗出鲜血。他看着老王眼中闪烁的贪婪,想起前身记忆里那些为了银钱颠倒黑白的小吏。喉头腥甜翻涌,却还是咬牙点头:\"成交。\"

老王搓着手嘿嘿一笑,从梁上取下一盏破旧的油灯。火苗在玻璃罩里摇曳不定,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跟紧了,别出声。\"他推开供桌后的暗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密道口爬满青苔,像张巨大的绿网。

两人趁着夜色摸出义庄。小路两旁荒草丛生,时不时传来夜枭的怪叫。老王走在前面,嘴里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给自己壮胆还是念咒驱邪。张小帅忍着浑身剧痛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前身被家丁毒打的伤口还在发炎,胸腔里火烧般的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月光被乌云遮住,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老王突然停住脚步,油灯的光晕里,几条碗口粗的藤蔓横在路中间,上面还挂着几缕破碎的布条,像是从寿衣上扯下来的。\"这不对劲...\"老王的声音发颤,\"往常这条路没这些东西。\"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张小帅猛地拽住老王躲进草丛,掌心的冷汗浸透了对方的衣袖。灯笼的红光刺破黑暗,六七个家丁骑着马缓缓而来,领头的正是王财主家的管家。那人鹰钩鼻在火光下投下阴森的阴影,腰间的长剑随着马匹颠簸发出轻响。

\"仔细搜!那小子要是逃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管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家丁们分散开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张小帅摸到腰间的匕首,却发现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老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香灰,朝着相反方向扬去。\"走这边!\"他压低声音,带着张小帅钻进一片荆棘丛。尖刺划破皮肤的疼痛让张小帅闷哼出声,但追兵的叫骂声越来越远。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来到一处断崖边。

\"密道就在下面。\"老王用灯照亮悬崖,一条藤蔓编织的软梯垂到黑暗深处。张小帅探头望去,只见崖壁上隐约有个洞口,洞口上方刻着模糊的八卦图。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油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张小帅听见老王急促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别、别怕,这地方...常有不干净的东西...\"话没说完,悬崖下传来一阵锁链拖拽的声响,像是有人拖着沉重的刑具在攀爬。

\"快!\"张小帅一把抢过软梯,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双手死死攥住藤蔓,脚蹬着湿滑的崖壁往下挪。老王在后面吓得直抽气,却也不敢出声。当他们终于爬进洞口时,上方传来家丁们的叫骂声:\"在那儿!别让他们跑了!\"

洞内弥漫着腐臭的气息,地面上散落着森森白骨。老王重新点亮油灯,光线照亮洞壁上的刻痕——那是密密麻麻的人名,最新的一个名字旁边,赫然画着个带血的箭头,指向洞穴深处。

\"这洞...以前是用来关死囚的。\"老王咽了咽唾沫,\"听说当年有个钦犯就是从这儿逃出去的...\"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前方传来铁链晃动的哗啦声。

张小帅握紧匕首,示意老王躲在身后。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但神经却前所未有的紧绷。当一个黑影从拐角处缓缓走出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那是个浑身缠满铁链的人,脸上戴着生锈的铁面具,手里拖着一把滴着黑水的镰刀。

\"来者何人?\"铁面具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在洞穴里激起阵阵回音。老王吓得瘫坐在地,油灯差点脱手。张小帅强撑着站直身体,飞鱼服上的蟒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锦衣卫办事,借道一用。\"

铁面具微微一顿,镰刀重重砸在地上:\"锦衣卫?三日前死在乱葬岗的,可是你?\"这句话让张小帅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突然加剧。还没等他回答,洞穴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石块开始簌簌掉落。

\"快走!追兵炸开了崖顶!\"老王尖叫着跳起来。铁面具人突然甩出铁链缠住两人,用力一拽:\"想活命就跟我来!\"在剧烈的晃动中,张小帅瞥见洞壁上的刻痕——某个名字旁边,画着和他藏在怀里一模一样的皮肉碎屑图案...

暗途惊变

马蹄声碾碎深秋的枯叶,由远及近。老王正在用麻绳捆扎最后一块破窗木板,干枯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张小帅刚将半块冷硬的馒头塞进嘴里,喉咙瞬间发紧——那熟悉的皮革摩擦声、马具铃铛的轻响,与白天被押解时的记忆重叠。

\"是王财主的家丁!\"老王面如土色,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张小帅的手腕,将他拽进窗边杂草丛。腐叶堆下的碎石硌得后背生疼,张小帅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夜风卷起他残破的飞鱼服下摆,露出腰间被铁链磨出的血痕。

五六个火把刺破夜幕,橙红色光晕在青瓦上摇晃。管家的皂靴碾过门槛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腰间的鎏金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白天威胁要割掉他舌头的凶器。\"仔细搜!\"管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那小子的尸体要是丢了,你们都得去乱葬岗填坑!\"

张小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清晰记得这个管家——今早县衙公堂上,此人袖中藏着的砒霜粉末,被他无意中瞥见沾在袖口。此刻对方踢开供桌的动作,与当时往老汉茶碗倾倒药粉的姿态如出一辙。

\"头儿,棺材纹丝未动!\"有家丁用长枪挑起棺盖,铁钉摩擦声让人牙酸。张小帅屏住呼吸,看着火把的光影在管家脸上跳动。那人突然弯腰,鼻尖几乎要贴上棺木缝隙:\"打开。王老爷说要亲自查验尸首。\"

老王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裤腿蹭过干草发出细微声响。张小帅反手捂住老人的嘴,却摸到一手冷汗。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也是这样的寒夜,他在追查李家姑娘命案时,在王宅后巷发现的那截染血的金步摇——此刻正静静躺在他贴身衣袋里,与女子指甲缝的皮肉碎屑一道,成为致命证据。

\"等等!\"管家突然抬手,火把凑近棺木底部,\"这血迹...颜色不对。\"张小帅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三天前他拼死从死者指甲下抠出的皮肉,当时滴落的血渍应该就在那个位置。草丛中的蟋蟀突然噤声,空气仿佛凝固。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野狼悠长的嚎叫。受惊的马匹突然嘶鸣,拽着马车撞翻院角的陶罐。\"他娘的!\"管家咒骂着踹了棺材一脚,\"明天天不亮就丢进乱葬岗喂狼!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张小帅松开几乎窒息的老王。老人瘫坐在地,嘴里喃喃念着往生咒。\"再不走就真要喂狼了。\"张小帅扯起他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密道入口藏在三里外的断崖下。当老王扒开藤蔓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作呕。洞口垂落的钟乳石上结着暗红斑块,不知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迹。\"这是前朝处决钦犯的秘道。\"老王用燧石点燃火把,火苗照亮洞壁上模糊的刻痕,\"每道印子,都是条人命。\"

张小帅弯腰钻进洞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火把照亮地面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那是半具森森白骨,腕骨上还套着残破的锦衣卫镣铐。老王的火把剧烈摇晃,光影中,洞壁深处隐约浮现出用朱砂绘制的符咒,中央赫然画着一口与李家姑娘那口一模一样的薄棺。

\"快走!\"老王声音都变了调,\"这地方不干净!\"他的草鞋突然陷进地面的泥坑,拔出来时带出一缕青丝。张小帅蹲下身,借着火光看清——那是从年轻女子发髻上扯下的长发,发尾还系着褪色的红绳,与义庄停尸间那具无名女尸的发饰如出一辙。

洞外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张小帅猛然转身,火把照亮身后的瞬间,他看见洞口藤蔓无风自动,隐约露出管家阴鸷的脸。\"原来在这儿!\"对方的笑声在洞穴里回荡,\"王老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王吓得尖叫一声,火把脱手坠落。黑暗中,张小帅摸到洞壁凸起的石块,记忆中现代刑侦课的知识突然闪现。他抓起白骨的腿骨,在管家举刀扑来的瞬间,用力掷向洞顶悬垂的钟乳石...

暗窟惊变

\"跟着我,别出声。\"老王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哆嗦着掏出火折子,硫磺 ignite 的瞬间,微弱的火光照亮石壁上斑驳的青苔,那些黏腻的绿色在光影中扭曲变形,仿佛无数只诡异的眼睛在凝视。洞内空气潮湿而腐臭,混着蝙蝠粪便的刺鼻气味,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吞下一团棉絮。

张小帅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左手按住还在渗血的肋下,右手握紧从义庄顺来的匕首。洞顶不时有碎石掉落,惊起一阵蝙蝠的骚动。灰褐色的翅膀在头顶掠过,绒毛擦过他的脸,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他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挥之不去。

脚下的路蜿蜒曲折,时而狭窄得只能侧身通过,时而豁然开朗。石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有的像是符咒,有的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老王举着火把的手一直在抖,火苗在岩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仿佛有无数鬼魅在跳舞。

\"这密道...是当年建文帝留下的。\"老王突然压低声音,\"传说...\"他的话还没说完,洞顶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两人同时僵住,屏住呼吸听着四周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确定没有异常,老王才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那微弱的光线像是黑暗中的希望,让张小帅几乎要热泪盈眶。老王吹灭火折子,低声说:\"到了,出口在城西城隍庙的供桌下。出去后往南走,就能到县衙。\"

张小帅正要道谢,却突然听到洞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混着人的呼喝,在寂静的洞窟中格外清晰。老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不好!有人发现我们了!\"

张小帅拽着老王躲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透过洞口的缝隙,他看到外面的空地上正展开一场激烈的厮杀。七八名黑衣蒙面人围着三个官差模样的人,刀剑挥舞间血光四溅。为首的官差手持绣春刀,刀法凌厉,但寡不敌众,身上已经多处受伤。

\"是锦衣卫!\"老王认出了对方的服饰,声音里带着恐惧,\"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张小帅的心跳骤然加速。作为前锦衣卫力士,他太熟悉这种场景了。这些黑衣人招式狠辣,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更让他不安的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那正是王财主家的家徽。

厮杀声渐渐平息。最后一名官差倒下时,黑衣人首领走到尸体旁,弯腰检查着什么。张小帅屏住呼吸,看到对方从死者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物件。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内容,但他注意到黑衣人拿到东西后的反应——身体明显一震,随即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包收好。

\"我们得趁他们没发现...\"老王的话被一声冷笑打断。洞口的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刚才的黑衣人首领,他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摘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县衙的捕头刘猛。

\"躲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出来了?\"刘猛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刀刃上还滴着鲜血,\"张小帅,你以为藏在这老鼠洞里就能逃掉?\"

张小帅握紧匕首,伤口的疼痛突然变得灼热。他终于明白,整个县城从上到下都已经被王财主收买。所谓的密道,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刘捕头,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张小帅强装镇定,大脑飞速运转着对策,\"我不过是想查明李家姑娘的死因...\"

\"死因?\"刘猛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讽刺,\"她的死因,就和你接下来的下场一样——死无对证!\"话音未落,他一挥手,四周又涌出十几名黑衣人,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

老王吓得瘫坐在地,嘴里喃喃自语:\"完了...完了...\"张小帅却在此时注意到一个细节——刘猛的左手臂不自然地垂着,刚才打斗中应该受了伤。这或许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黑暗中,张小帅摸到腰间藏着的皮肉碎屑。只要能活着把这个证据呈给皇上,就还有翻盘的可能。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匕首,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而洞外,城隍庙的晨钟突然响起,悠扬的钟声在血腥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幽窟血刃

话音未落,洞口的藤蔓被粗暴扯开,腐烂的枝叶如黑色瀑布般坠落。五个蒙着面的黑衣人鱼贯而入,腰间环首刀在火把映照下泛着青芒。为首者掀开黑袍兜帽,露出半张狰狞的烧伤脸,蜈蚣状的疤痕从左耳蜿蜒至嘴角:\"张小帅,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老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火折子\"啪嗒\"掉在水洼里。张小帅将老人护在身后,掌心的冷汗把匕首柄浸得发滑。这把从义庄后厨顺来的剔骨刀不过八寸长,刀刃还带着剁肉留下的豁口,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依仗。

剧烈的头痛突然如钢针般扎进太阳穴,穿越时的记忆碎片疯狂闪回:殡仪馆里喷涌的鲜血、棺材中令人窒息的黑暗、还有那句如影随形的\"圣恩赐棺…查清…\"。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现代解剖台上的无影灯与洞窟里的火把重叠,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腐霉味钻进鼻腔。

\"一起上!\"疤面人挥手示意,刀光如闪电劈来。张小帅侧身翻滚,碎石擦着脸颊飞过。他想起锦衣卫训练时的步法,左脚勾住凸起的钟乳石借力,匕首划出刁钻弧线。黑衣人本能地抬臂格挡,小臂顿时绽开三寸长的血口,铁锈色的血珠溅在青苔覆盖的石壁上。

\"这小子会功夫!\"受伤者闷哼着后退,其他四人立刻呈扇形包抄。张小帅背靠滴水的岩壁,后颈传来冰凉触感——那是地下河渗出的水,顺着千年岩层缓缓流淌。他突然福至心灵,想起现代法医学里关于湿滑地面的着力点分析。

\"小心他的匕首!\"疤面人警惕地绕到侧面,\"王老爷说了,要留活口...\"话未说完,张小帅突然发力踹向脚边水洼。飞溅的泥水糊住最近的黑衣人双眼,趁对方慌乱抹脸之际,匕首精准刺入对方膝弯。惨叫声中,那人扑通跪地,恰好挡住同伴的攻势。

洞窟里弥漫着血腥气,蝙蝠受到惊动,在洞顶盘旋嘶鸣。张小帅感觉伤口的血顺着肋下往下淌,浸湿了飞鱼服的蟒纹补子。前身的记忆不断翻涌:三个月前追捕江洋大盗时的巷战、半月前在刑部大牢提审犯人的场景,那些早已生疏的格斗技巧,此刻却像被唤醒的野兽般涌入脑海。

\"围死他!\"疤面人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吞吐着幽蓝寒光。张小帅余光瞥见老王在阴影里摸索着什么,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正慢慢靠近岩壁上松动的石块。突然,洞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梆子声在洞窟里激起阵阵回音。

这熟悉的节奏让张小帅心头一动。在现代,他曾参与过利用声波共振破案的案例。他深吸一口气,看准疤面人挥剑的间隙,猛然将匕首狠狠掷向洞顶悬垂的钟乳石。金属撞击声在封闭空间炸开,尖锐的声波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不好!\"疤面人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石块断裂的轰鸣。经年累月形成的钟乳石承受不住震动,如利剑般坠落。黑衣人四散奔逃,却有两人躲避不及,被巨石砸中,顿时鲜血四溅。混乱中,张小帅抓住老王的手腕,朝着岩壁凹陷处的暗河冲去。

冰冷的河水瞬间没过头顶,腐叶和蝙蝠粪便漂浮在水面。张小帅闭气前行,借着上游透下的微光,看到河壁上隐约刻着的八卦图——和密道入口的符号如出一辙。当他拽着几乎窒息的老王浮出水面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城隍庙的放生池。

庙祝正在清扫落叶,被突然破水而出的两人吓得瘫倒在地。张小帅抹去脸上的水渍,瞥见大雄宝殿的飞檐上,疤面人正举着灯笼搜寻。他扯下衣襟包扎伤口,发现刚才打斗时,一枚刻着\"圣恩\"字样的铜扣不知何时落入怀中,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快走!\"老王拽着他躲进香案下的暗道,\"从这儿能直通...\"话未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城隍庙外传来马蹄声和兵器碰撞声,喊杀声震天动地。张小帅贴着墙根望去,只见一队锦衣卫正与黑衣人激战,为首的百户手中绣春刀寒光闪烁,正是他曾经的上司——那个总在深夜查阅卷宗的冷面官。

\"他们在争什么?\"老王颤抖着问。张小帅握紧那枚铜扣,看着月光下飞溅的血花,突然想起李家姑娘棺底渗出的黑血。或许这场穿越,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而那口神秘的\"圣恩赐棺\",正牵引着他走向更深的谜团。

密道生死劫

\"上!杀了他!\"为首的黑衣人挥剑劈来,面罩下的眼睛猩红如兽。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冷光,将狭小的空间切割成无数诡异的阴影。张小帅侧身避开刀锋,后背重重撞在潮湿的岩壁上,伤口迸裂的剧痛让他眼前金星直冒。

五六个黑衣人呈扇形包抄过来,弯刀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洞内狭窄逼仄,张小帅施展不开,只能凭借前身锦衣卫的格斗记忆勉强招架。左肩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温热的鲜血瞬间浸透飞鱼服。他踉跄着后退,鞋底踩在蝙蝠粪便上险些滑倒。

\"狗日的!敢动老子的财神爷!\"老王挥舞着生锈的铁锹冲上来,却被黑衣人一脚踹翻在地。铁锹当啷一声滑进角落,老人挣扎着爬起来,花白的胡子上沾满泥浆:\"张兄弟,接着!\"他奋力掷出一个陶罐,里面的石灰粉在火把中炸开。

呛人的粉尘弥漫开来,黑衣人顿时阵脚大乱。张小帅趁机欺身上前,匕首直取最近那人的咽喉。但对方反应极快,偏头躲过要害,刀刃只在脸颊划开一道血口。血腥味刺激得黑衣人愈发疯狂,三把弯刀同时砍来,他险之又险地翻滚避开,却感觉右腿传来钻心的痛——不知何时已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石壁上斑驳的青苔被鲜血染红,张小帅靠着岩壁喘息,手中的匕首已经卷刃。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穿越前的记忆碎片不断闪现:殡仪馆里刺耳的警报声、胸口喷涌的鲜血,还有那句神秘的\"圣恩赐棺...查清...\"。眼前的厮杀与现代解剖室的无影灯重叠,让他产生一种荒诞的错觉。

\"一起上!别让他跑了!\"为首的黑衣人抹去脸上的血痕,刀光如毒蛇般刺来。张小帅勉力格挡,手臂被震得发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突然传来马蹄声和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官兵的呼喝:\"什么人在此打斗!速速束手就擒!\"

黑衣人脸色骤变,为首者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撤!\"转眼间,众人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的岔道中。洞外火把的光晕越来越近,映得满地血迹泛着诡异的光。

张小帅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凹凸不平的岩石上,在积水里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老王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撕下衣襟为他包扎伤口:\"是巡夜的官兵!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等等...\"张小帅抓住老人的手腕,目光落在黑衣人遗落的刀鞘上。那上面刻着的云纹图案,与王财主家的徽记如出一辙。他强忍着剧痛捡起刀鞘,塞进怀里——这或许是揭开真相的关键证据。

洞外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刚才明明听到打斗声,莫不是有山匪?仔细搜搜,别放过任何角落!\"

老王急得直跺脚:\"快走啊!被官兵抓住,咱们也说不清!\"他费力地搀扶起张小帅,两人跌跌撞撞地朝着密道深处跑去。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腐臭,头顶不时有碎石掉落,仿佛整个山洞都在为这场生死之战发出呜咽。

也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光亮。老王喘着粗气说:\"出口...就在前面...\"话音未落,脚下突然传来震动。一块巨大的钟乳石从头顶坠落,在他们身后砸出一个深坑。张小帅拉着老王就地翻滚,堪堪躲过一劫。

洞口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城隍庙的飞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响。张小帅扶着石壁站起来,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摸了摸怀中的刀鞘。他知道,这场穿越带来的不仅是生死考验,更是一个揭开惊天阴谋的契机。而那神秘的\"圣恩赐棺\",或许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走吧。\"他对老王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去县衙。就算整个县城都被他们收买,我也一定要为死者讨回公道。\"

老王看着年轻人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铁锹。夜色中,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朝着未知的危险走去。而在他们身后,密道深处传来诡异的回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公堂惊变

城隍庙的月光冷得像霜,张小帅和老王从供桌下的密道口爬出时,身上还沾着暗河的腐叶。伤口的血已经凝结成痂,每一步奔跑都扯动着皮肉,可身后追兵的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县衙的灯笼在长街尽头明明灭灭,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站住!什么人?\"衙役的长枪一横,枪尖几乎抵住张小帅的咽喉。他扯开浸透血污的衣襟,胸前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藏在内衬的油纸包滑落掌心:\"我要面见知县大人,有惊天命案要报!\"沙哑的嗓音里带着铁锈味,惊得衙役后退半步。

大堂内烛火摇曳,知县的惊堂木重重拍下,震得案上朱砂砚泛起涟漪。张小帅跪在青砖上,伤口与地面的寒气一触,疼得眼前发黑。他却死死攥着油纸包:\"大人,这是从死者指甲缝中提取的皮肉碎屑,足以证明李姑娘并非暴毙!\"

老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截带血的金簪:\"小人亲眼所见,王财主家的管家,三日前深夜往乱葬岗运尸时...这簪子从棺木缝里掉出来的!\"他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还有,他们买通了衙门上下,想把张兄弟和老汉一家灭口!\"

堂下一片哗然,三班衙役交头接耳。知县的脸色由青转白,又从袖中抽出卷宗反复查看。烛光映在他紧皱的眉头上,将阴影投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上。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来人!即刻封锁城门,捉拿王财主及其同党!\"

天还未亮,县衙前的石板路就被火把照得通红。王财主被铁链拖拽着跪在堂前,锦袍沾满泥浆,发髻散乱。他还想狡辩,却在看到张小帅掏出的证物时,瞳孔骤然收缩。当管家被押上来,身上搜出的砒霜与账本一一陈列,整个大堂陷入死寂。

\"我招!\"王财主突然瘫倒在地,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犬子想娶侍郎千金,那李氏姑娘却拿着婚约不肯放手...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他涕泪横流,却掩不住眼底的阴狠,\"还有那个张小帅,三番五次坏我好事,本该一并除了!\"

惊堂木再次拍响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张小帅走出县衙,晨光洒在他残破的飞鱼服上。伤口的疼痛依然清晰,可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惊叹他死而复生的传奇,有人咒骂王财主的狠毒,而他只是握紧了怀中的布包——那里面,除了证物,还有从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半片衣角,绣着神秘的云纹图案。

\"张兄弟,接下来作何打算?\"老王搓着手凑上来,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要不跟我回义庄?您这本事,以后咱们...\"

\"我要留在京城。\"张小帅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远处传来晨钟悠扬。穿越而来的记忆与前身的使命在脑海中交织,他想起那个神秘的声音,想起棺底未竟的谜题,\"这里的水,比我想得更深。\"

三日后,张小帅的名字传遍京城。有人说他是死而复生的奇人,有人说他是断案如神的高手。而他却悄然搬进了城西一间破旧的小院,在墙上挂起\"寻幽探案\"的木牌。老王偶尔会来送些吃食,总见他对着案头的古籍与证物出神,那些泛黄的书页上,\"圣恩赐棺\"四个字被朱砂重重圈起。

某个雨夜,当更夫敲过三更,小院的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一个蒙着黑纱的身影悄然潜入,与屋内人低语片刻后又消失在雨幕。次日清晨,人们发现张小帅的案头多了半幅残破的舆图,图上某处被红笔重重标记——正是皇宫禁地的方向。而在皇宫深处,一口雕刻着龙纹的神秘棺椁正在密室中散发幽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棺影重临

油灯在窗棂间摇晃,将张小帅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他解开缠着伤口的布条,结痂的皮肉与麻布粘连在一起,每一次剥离都扯动着钻心的疼痛。白日里公堂的场景还在脑海中回荡,王财主跪地求饶的模样、惊堂木落下的声响,都随着暮色渐渐沉淀。

突然,一阵阴风吹灭了烛火。

张小帅猛地转身,手已经按在了枕下的匕首上。屋内漆黑一片,唯有月光透过窗纸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长的银线。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仿佛就贴着他的耳畔:\"圣恩赐棺,追查真相,不止于此…\"

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穿透力,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他的脑海中炸响。张小帅只觉头皮发麻,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全部竖起。他想起穿越时在黑暗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想起义庄里那口透着诡异的薄棺,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谁?!\"他厉声喝道,匕首已经出鞘。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唯有墙角的蟋蟀在不知疲倦地鸣叫。

推开客栈的木门,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张小帅站在屋檐下,望着天上那轮浑圆的明月,思绪万千。王财主一案看似已经了结,但黑衣人身上的云纹、密道里的神秘符号、还有那句反复出现的\"圣恩赐棺\",都在暗示着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远处的钟鼓楼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张小帅下意识地摸向怀中,那里还藏着从黑衣人身上扯下的半片衣角。指尖触到布料上精致的云纹刺绣时,他突然想起白天在县衙翻看卷宗时,无意中瞥见的一份旧案记录——十年前,也曾有一口刻着龙纹的神秘棺材现世,伴随着七窍流血的离奇命案,最终却不了了之。

\"公子可是在赏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张小帅浑身紧绷。转身望去,只见隔壁房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手中提着一盏莲花灯。烛光摇曳间,映得她面容苍白如雪,眼神却异常明亮。

\"姑娘何事?\"张小帅警惕地后退半步,匕首在袖中握紧。

女子轻笑一声,莲花灯缓缓举起:\"公子身上有血腥味,也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气息。\"她的声音轻柔,却让张小帅如坠冰窟,\"那口龙纹棺,公子最好不要插手。\"

话音未落,女子手中的莲花灯突然炸裂,火星四溅。张小帅本能地抬手遮挡,再睁眼时,走廊里早已空无一人,唯有淡淡的幽香萦绕不散。他蹲下身,在满地的碎片中发现了半枚刻着龙纹的玉珏。

攥着玉珏的手微微发抖,张小帅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普通的命案。穿越的真相、神秘的声音、还有那口据说能镇压邪祟的\"圣恩赐棺\",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回到房中,他取出从义庄带出的那本破旧古籍。泛黄的纸页在月光下翻动,终于在某一页的夹缝中,发现了一幅若隐若现的地图。地图上用朱砂标记着京城的方位,而在皇宫的位置,赫然画着一口栩栩如生的龙纹棺椁。

窗外传来瓦片轻响,张小帅猛地抬头,却只看到一只黑猫窜过屋檐。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将地图小心收好,他吹灭了油灯,在黑暗中整理着思绪。明天一早,他要去城西的旧书铺,那里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圣恩赐棺\"的记载。

与此同时,在京城某个隐秘的角落里,一座布满机关的密室中,一口雕刻着精美龙纹的棺材正在散发着幽光。棺材四周站着数位身着黑衣的人,为首者手中把玩着半枚玉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上钩了。\"

密室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星图,图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正对应着京城各处的隐秘地点。而在星图的下方,一行朱砂写就的字在幽光中若隐若现:圣恩赐棺现,天下风云变。

夜更深了,月光依旧明亮。张小帅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知道,与\"圣恩赐棺\"的这场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等待他的,将是比想象中更加危险的阴谋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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