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烙印、熵链与下水道的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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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效果是显着的！

前方那片由灰白“线”构成的、绝对凝固的虚空壁垒，在劫力这代表着“终结”与“破灭”本源的力量面前，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层，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碗口大小的、边缘不断扭曲扩大的“空洞”！

空洞之外，是流动的空气，是潮湿的夜风！

“嗯？” 黑伞下的女人脚步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眼眸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惊讶。她似乎没料到周尘的力量，竟然能对这种基于宇宙基本法则的熵能力量造成如此直接的“湮灭”效果。

就是现在！

周尘借着拳势，身体如同游鱼般，从那被劫力强行破开的“空洞”中一穿而过！迟滞感骤然消失！他头也不回，速度爆发到极致，如同鬼魅般射向那黑黢黢的下水道入口！

“有趣的力量。”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身后响起。她没有追击，只是静静地看着周尘消失在那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下水道入口。

她缓缓抬起左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灰色流光，如同拥有生命的尘埃，悄无声息地从她指尖射出，速度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在周尘身影消失在入口的最后一瞬，精准无比地没入了…他左手掌心那点依旧在挣扎的暗红烙印之中！

流光没入，没有激起任何波澜。暗红烙印的光芒瞬间彻底熄灭，变得如同一个真正的、无害的伤疤。烙印深处那缕挣扎的恶意和坐标信号，被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冰冷的灰暗力量，彻底覆盖、隔绝、封印！

周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暗的下水道深处。

女人收回手，撑着黑伞，静静站在废墟边缘。雨水早已停歇，但她依旧撑着伞，仿佛在隔绝着某种无形的尘埃。

“熵印…已种下。”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如同自言自语般轻声说道，“‘祸源’的坐标，暂时屏蔽了。让他去闹吧…闹得越大，水越浑。”

她的目光投向城中村深处，秦老鬼遁逃的方向，又仿佛穿透了重重建筑，看到了“夜色”夜总会地下那剧烈波动的污秽黑洞。

“秦老鬼…‘山主’…阴山…”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彻骨的弧度，“旧时代的残渣，也该…彻底清除了。”

她撑着黑伞，转身，高跟鞋敲击路面的清脆声响，渐渐消失在湿漉漉的街巷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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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粘稠的黑暗。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腐败的淤泥味、混杂着化学品的刺鼻气息，如同实质的帷幕，包裹着一切。

周尘的身影在狭窄、湿滑、布满粘稠污物的圆形管道中快速穿行。脚下是没过脚踝的、冰冷刺骨的污水。四周的混凝土管壁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不明污垢。只有远处某个维修井盖缝隙透下的、极其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管道的轮廓。

他的速度极快，如同黑暗中的游鱼，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脚下的障碍物，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水声。覆盖劫纹的皮肤微微散发着幽冷的微光，将周围令人作呕的环境映照得更加清晰，也驱散了一些渗入骨髓的阴寒。

他一边疾行，一边凝神内视。

左手掌心，那点暗红的祭坛烙印，此刻彻底沉寂了。颜色黯淡，如同一个真正的伤疤。烙印深处那缕让他如芒在背的恶意和坐标信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极其隐晦、却更加深邃冰冷的灰暗能量，如同最坚固的封印，将烙印彻底隔绝。

是那个女人！

周尘眼神冰冷。那一道没入烙印的灰色流光，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是一种比熵能锁链更加诡异、更加不可捉摸的力量。对方没有杀他，甚至帮他封印了最大的隐患，但这绝非善意！这更像是一种标记，一种…放养的鱼饵！

“龙组…顾问…” 周尘心中默念，杀意翻涌。这笔账，他记下了。

当务之急，是彻底恢复状态，解析这封印下的烙印，找到阴山祭坛的位置！

他循着水流的方向和管道的坡度，在迷宫般的下水道网络中快速穿行。灰珠的感知力被催发到极致，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很快，他锁定了一个方向——那里水流相对平缓，空气中弥漫的化学恶臭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和机油的味道。

一个废弃的、干燥的岔道！

周尘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几分钟后，他钻出主污水管道，攀上一个锈蚀的铁梯，进入了一条相对干燥的、布满厚厚灰尘的废弃支线管道。这里显然已经废弃多年，空气虽然依旧污浊，但没有了污水，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尘土和各种被丢弃的垃圾。

他走到管道深处，寻了一处相对平整、背靠厚重混凝土管壁的位置。盘膝坐下。劫纹的光芒缓缓收敛，但依旧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保持着警戒。

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

灰珠缓缓旋转，散发着稳定而冰冷的光辉。新生的劫力如同温顺的溪流，在坚韧的经脉中流淌。他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到了左手掌心。

意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刺向那被灰暗能量封印的暗红烙印。

嗡！

意识接触封印的瞬间，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熵能力量反馈回来！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警告！但周尘并未退缩。他运转《劫运道经》，以自身劫力为引，小心翼翼地包裹、渗透、解析着这层封印。

这封印极其高明，如同宇宙本身的惰性壁垒，坚固无比。强行冲击只会触发反噬。周尘只能如同抽丝剥茧般，利用劫力那终结万物的特性，极其缓慢地消磨、同化封印边缘极其细微的熵能结构。

时间在黑暗的管道中无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周尘的眉头微微皱起。封印的坚固远超想象。短时间内，恐怕难以破开。但就在他准备暂时放弃，先恢复力量时——

嘶…嘶…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摩擦声，如同冰冷的蛇信舔舐着耳膜，毫无征兆地从管道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声音很轻，但在周尘此刻高度集中的感知中，却如同惊雷！

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蓝白色的电芒一闪而逝！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的管道深处，那堆积如山的垃圾和尘土阴影中。

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烧红的炭火，骤然亮起！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覆盖着暗青色鳞片的三角形蛇头，缓缓从阴影中探了出来！蛇信吞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冰冷的竖瞳，死死地锁定了盘膝而坐的周尘，眼神中充满了冰冷、饥饿和一种…源自亘古的蛮荒气息！

那鳞片的纹路…那竖瞳的形状…那散发出的气息…

周尘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劫运道经》中关于洪荒异兽的只言片语，以及…秦老鬼临死前那怨毒的嘶吼！

“阴山…百鬼…”

难道？！

他缓缓站起身，覆盖劫纹的皮肤下，劫力无声奔涌。冰冷的杀意与一丝面对未知猎物的兴奋，在眼底交织。

黑暗的下水道深处，巨大的蛇影缓缓游动，朝着周尘的方向逼近。粘稠的涎水顺着尖锐的毒牙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嘶嘶…嘶嘶…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的管道中不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