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破青铜门烈九成神，左相阻婚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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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门前，古彤突然拉住赤月的衣袖：\"无论叔父说什么，都别冲动。\"她的指尖微微发抖，\"祖母最疼我，只要她点头...\"

赤月覆上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心。\"

厅内陈设古朴典雅，紫檀木的家具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上首坐着一位银发老妇人，虽年过七旬却精神矍铄，手中捻着一串翡翠佛珠。见到古彤进来，老人眼中顿时泛起慈爱的光芒。

\"祖母！\"古彤快步上前，亲昵地跪坐在老人脚边。

赤月正欲行礼，余光却瞥见左侧太师椅上端坐的中年男子——当朝左相秦文广。他身着紫色官袍，腰间玉带上的金线在阳光下刺目耀眼，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西风赤月，见过秦老夫人，见过左相大人。\"赤月抱拳躬身，礼数周全。

秦老夫人和蔼地抬手：\"少将军不必多礼。彤儿常提起你，说你在边境多次救她性命。\"

\"祖母！\"古彤耳根泛红，羞赧地拽了拽老人衣袖。

秦文广突然轻咳一声：\"母亲，西风少将军远道而来，想必是为了提亲之事。\"他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不过在此之前，儿臣有些朝务需与少将军商议。\"

老夫人眉头微皱，但还是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们先去书房说话。彤儿留下陪老身说会儿话。\"

赤月注意到古彤投来的担忧眼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跟着秦文广走向侧厅。一离开正厅，秦文广的步伐立刻加快，官袍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秦文广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西风少将军好大的胆子！\"他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跳起寸余，\"明知陛下对西风家心存忌惮，还敢来求娶我秦家嫡女？\"

赤月面色不变：\"左相大人此言差矣。西风家世代镇守边疆，忠心可鉴日月。末将与古彤姑娘两情相悦，何来胆大之说？\"

\"两情相悦？\"秦文广冷笑，从袖中抽出一卷绢帛，\"那这是什么？\"

赤月定睛一看，竟是古彤写给母亲的家书。信中详细描述了赤月在废弃庄园魔气发作的情形，以及她如何用秦家秘术为其解毒。最要命的是，古彤还提到了沃玛预言赤月体内魔血可能带来的危险。

\"你监视自己侄女的通信？\"赤月的声音冷了下来。

秦文广将绢帛收回袖中：\"本相身为秦家家主，自然要关心族人安危。\"他踱步到窗前，背对赤月，\"陛下早有密旨，要本相留意西风家动向。如今你体内魔气未清，若与古彤结合，所生子嗣必为祸患——这桩婚事，本相绝不答应！\"

赤月的手按在月蚀剑上，剑鞘内的嗡鸣只有他能感受到。秦文广的话像刀子般扎进他心里——不是因为被阻婚的愤怒，而是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戳中了他最深的恐惧。若魔血真如沃玛所言会带来灾祸，他有什么资格拖古彤下水？

\"左相大人。\"赤月强压怒火，\"末将体内的魔气已被古彤净化，不会危及他人。若大人不信，可请太医查验。\"

秦文广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其实...本相也不是不能通融。\"他突然压低声音，\"只要少将军答应一件事。\"

\"何事？\"

\"交出西风家祖传的《魔渊图志》。\"秦文广的眼中闪烁着贪婪，\"陛下对传说中的魔渊之眼很感兴趣。\"

赤月心头一震。《魔渊图志》是西风家代代相传的秘典，记载着黑龙泉下的秘密。秦文广怎会知道？除非...君王早已对西风家起疑，派左相前来试探。

\"末将不知左相所言何物。\"赤月面不改色，\"西风家藏书阁中并无此物。\"

秦文广眯起眼睛：\"少将军可想清楚了？拒绝本相的好意，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到古彤。\"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古彤的呼唤：\"叔父！祖母说朝中来人传旨，要您即刻回宫面圣！\"

秦文广脸色一变，匆忙拉开房门。古彤站在门外，脸颊因快步行走而泛红，手中捧着一道黄绢圣旨。

\"怎么回事？\"秦文广夺过圣旨快速浏览，脸色越来越难看，\"陛下怎会突然召见...\"

古彤趁机溜到赤月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我让福伯去找了兰芝姐二哥周正儒。\"她耳语道，温热的气息拂过赤月耳廓，\"周统领今早当值，我猜他一定有办法支开叔父。\"

赤月心头一暖。古彤还是那个古彤，即便在冷战中也不忘帮他解围。他轻轻回握少女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秦文广匆匆整理官袍，临走前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此事未完！本相回来前，谁也不准擅自定下婚约！\"

待左相的脚步声远去，古彤长舒一口气，拉着赤月回到正厅。秦老夫人正在闭目诵经，听到动静才睁开眼：\"走了？\"

\"多谢祖母相助。\"古彤笑嘻嘻地凑过去，亲昵地蹭了蹭老人肩膀。

老夫人无奈地摇头，目光却慈爱：\"你这丫头，连圣旨都敢伪造。\"

\"孙女哪有那个胆子。\"古彤吐了吐舌头，\"是真的圣旨，只不过周正儒帮忙说了几句，让陛下想起有要事与叔父商议罢了。\"

赤月上前一步，郑重跪下：\"老夫人，末将对古彤一片真心，望您成全。\"

老夫人示意他起身，叹了口气：\"老身自然希望彤儿幸福。但文广毕竟是家主，他若执意反对...\"

\"祖母！\"古彤急了，\"叔父分明是拿我的婚事当筹码！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幸福！\"

老夫人拍拍孙女的手：\"傻孩子，身在世家，婚事从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她转向赤月，\"少将军，老身问你一句——你可有把握清除体内魔气？老身不能让彤儿嫁给一个随时可能堕入魔道的人。\"

赤月喉头发紧。他该说实话吗？告诉老夫人沃玛揭示的血脉秘密？还是继续隐瞒，赌自己能控制住魔血？

\"末将...\"他艰难地开口，却见古彤突然站起。

\"祖母，我能净化他的魔气。\"古彤的声音坚定，\"秦家的'合交除魔'之术专克此症。那晚在废弃庄园已经验证过了。\"

赤月耳根发烫。古彤的话虽不假，但听起来像是他们已经...而老夫人显然早已知道了。他正想解释，却见古彤偷偷冲他眨眼，示意他别多话。

\"老身可以答应这门亲事。\"老夫人最终说道，\"但有两个条件。\"

赤月精神一振：\"请老夫人明示。\"

\"其一，你必须在一个月内彻底清除魔气，老身会派家中长老为你诊治。\"老夫人捻动佛珠，\"其二，婚事必须低调进行，不可张扬。至少在文广消气前，不要刺激他。\"

古彤欢呼一声，扑进祖母怀里：\"谢谢祖母！\"

赤月却陷入沉思。一个月...正好是下次月蚀的时间。若沃玛所言不虚，届时魔渊之眼必会躁动，他体内的魔血也将最为活跃。要在那种情况下证明自己能够控制魔气，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看着古彤欣喜的笑颜，赤月只能点头应下：\"末将谨遵老夫人吩咐。\"

离开秦府时已近正午。古彤坚持送赤月到街口，两人并肩走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却各怀心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祖母实情？\"赤月终于忍不住问道，\"关于沃玛揭示的那些...\"

古彤停下脚步，仰头看他：\"因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以为我会因为那个什么魔血预言而退缩？\"

赤月怔住了。原来古彤早就看穿了他的顾虑。

\"赤月哥。\"古彤轻轻握住他的手，\"无论你体内流淌着什么血脉，我都不在乎。那晚在废弃庄园，我选择救你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赤月胸口发胀，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他想告诉古彤沃玛展示的那些画面，想说出自己对黑龙泉的担忧，想坦白那个被魔气吞噬的可怕未来...但最终，他只是将少女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一个月。\"他在古彤耳边低语，\"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解决所有问题。\"

古彤在他怀里点头，发丝蹭得他下巴发痒：\"我信你。\"

分别时，古彤将阴鱼玉佩塞进赤月手中：\"这个你带着。若有事...我会知道。\"

赤月郑重点头，将玉佩贴身收好。转身走向驿站的路上，他摸到怀中沃玛给的雷纹木牌正在微微发烫。七日后就是月蚀之夜，而他要在这之前查清黑龙泉的秘密，找到控制魔血的方法。

至于秦文广的阻挠...赤月冷笑。左相明显是奉了君王之命前来试探，所谓的《魔渊图志》恐怕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西风家世代守护的秘密，绝不会轻易交出。

回到驿站，赤月立即召集风无言等亲信：\"准备快马，我们今夜就启程回苍月山。\"他展开苍月山的地图，指向祖祠后山的位置，\"我要探查黑龙泉。\"

风无言面色大变：\"少将军！老主人严令禁止任何人靠近那里！\"

\"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去不可。\"赤月的眼中闪过一丝银红交错的光芒，\"有些真相，必须亲自确认。\"

夜幕降临，一队轻骑悄然离开比奇城。赤月回头望了眼秦府的方向，那里亮着温暖的灯火。古彤此刻在做什么？是在向祖母详细讲述他们的冒险，还是在为一个月后的婚礼做准备？

他摸了摸怀中的阴鱼玉佩，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古彤的体温。无论前方有什么在等待，他都必须战胜——为了那个愿意接纳他全部黑暗的姑娘。

而在比奇城最高的观星台上，秦文广正与一名黑袍人密谈。左相将今日所见详细汇报，最后补充道：\"西风赤月体内魔气未清，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若陛下想要《魔渊图志》，此时出手最为稳妥。\"

黑袍人兜帽下的嘴角勾起：\"左相大人放心，主人自有安排。\"他递过一个锦盒，\"此物可助你控制侄女，确保她不会碍事。\"

秦文广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金铃铛，铃舌却是一颗漆黑的种子。\"这是...\"

\"心蛊。\"黑袍人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系在她手腕上，她就会对你言听计从...当然，前提是你能系在她手上。\"

左相合上盒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被野心淹没：\"告诉陛下，臣定不辱使命。\"

夜风吹过观星台，卷起黑袍人的衣角。月光照在他袖口一闪而过的纹章上——那是一只缠绕在石柱上的九眼蜘蛛。

秦文广殊不知，他的举动，却将赤月推向了王者之路，也将整个玛法大陆推向了死亡边缘！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