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引残斧·魂烬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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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那缕维系着雀儿水晶核心生机、精纯而磅礴的暗金色能量流，毫无征兆地中断了！

如同被无形的巨剪凭空剪断！

来自黑斧断面上搏动的暗金光晕在能量流中断的刹那猛地一黯！随即剧烈地、如同失控般剧烈闪烁起来！一股夹杂着痛苦、惊疑、仿佛被冒犯触怒的古老意志碎片如同被踩住尾巴的受伤巨龙，瞬间自斧身弥漫开来！那断斧周围冰冷坚硬的黑色平台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水晶核心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生命的支柱！

冰蓝色的光芒急剧黯淡！

那道本就被两道能量碰撞冲击波震出的、细微却致命的冰裂之痕，如同得到了某种力量的催化，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咔啦啦啦——！蛛网般的裂痕瞬间布满了水晶表面！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碎裂！

更令人心惊的是！

水晶内部深处！

雀儿那蜷缩着的、紧闭双目的婴儿灵魂虚影眉心的位置——那道因与暗金能量流连接而短暂显现的、冰冷的、贯穿其灵魂形态的幽蓝竖瞳虚影——骤然再次浮现！

这一次！

它不再是幻觉般的短暂一瞥！

冰冷！死寂！如同万载玄冰凿刻而成的独眼！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唯有深邃一片的无垠幽蓝！而在那幽蓝的最中心，一点比针尖更细小、却燃烧着刺目妖异红光的火星，正死死地“盯”着外界——或者说，精准地“盯”着因龙魂能量中断而变得狂躁不稳的黑斧断刃！

竖瞳开眼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绝非雀儿残魂所能拥有的、混合着至高俯瞰与无尽贪婪的意志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自竖瞳深处探出！目标直指黑斧断面上搏动的龙魂本源！

“……祖……血……源……力……归……”

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跨越时空的冰冷渴望意念碎片，清晰无比地穿透水晶壁垒，砸在每一个在场存在的意识层面！

这不是雀儿！这绝对不可能是雀儿本身残存意识能发出的东西！这东西寄生在她灵魂核心深处！它在借雀儿的虚弱和龙魂连接的波动苏醒！它在贪婪地觊觎着龙魂源力！

而它那不加掩饰的、赤裸的吞噬渴望，如同点燃了最后引信的炸药桶！彻底引爆了黑斧中本就因能量中断而濒临失控的古老龙魂意志！

吼——！！！

一声超越听觉极限、直接在灵魂深处炸裂的、充满了被渺小窃贼（竖瞳）觊觎亵渎的狂怒龙啸！自黑斧深处猛然爆发！原本剧烈闪烁的暗金光晕骤然化作实质般的怒焰！恐怖的、仿佛要碾碎天地万物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巨山，轰然压下！目标无差别地锁定了整个深坑！

咔咔嚓嚓——！！

承载黑斧的巨大骸骨山在龙魂怒焰的爆发下剧烈震动！无数堆积的、早已风化的枯骨如同沙塔般簌簌崩塌！更多的巨大缝隙在骨山表面疯狂蔓延！构成平台的黑色石板发出刺耳的呻吟，其上的齿轮纹路剧烈闪烁，似乎竭力想要压制暴走的龙魂！

巨大的骸骨如雨砸落！整个平台都摇摇欲倾！

水晶在龙魂怒啸的冲击波下如同暴风雨中的独木舟！布满冰裂的晶体壁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雀儿的灵魂虚影蜷缩得更紧，意识波动几乎陷入沉寂，但那寄生在她眉心的妖异竖瞳，却在龙魂爆发的恐怖威压下，幽蓝的瞳光反而更加幽深，中心的妖异红点更加刺目！仿佛饥饿的鲨鱼闻到了最浓郁的血腥！

绝望！

雀儿本体在沉睡与崩溃边缘！

体内的寄生竖瞳如同点燃的引信！

维系她核心的水晶布满裂痕！

赖以支撑的龙魂连接被竖瞳贪婪引发的龙怒强行中断！

平台骨山在狂怒龙威下即将崩塌！

上方深渊战场，紫雷与冰煞的致命追杀者正循着动静疯狂逼近！

死亡！正在同时从物质与灵魂层面发起总攻！

“雀…儿…撑…住…”

那点近乎熄灭、附着在水晶上的冰蓝残念（卫铮最后的存在），在那灭世龙威的碾压下如同风中残烛，剧烈摇曳欲灭！但妹妹核心濒临崩溃的恐怖景象，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他湮灭前的沉沦！

一股源自生命最本源、超越魂魄极限的决绝意志，如同回光返照般自那微弱的残念中轰然炸开！

护不住！也要护！

哪怕…燃尽最后一丝存在的灰烬！为妹妹争取那不可能的一瞬生机！

没有犹豫！那点微弱的冰蓝光点，猛地脱离了对水晶的依附！以一种奋不顾身的姿态，狠狠地撞在了那柄插在平台凹槽中的、正在爆发滔天龙怒的黑斧断刃——手柄末端，那颗搏动得最为狂暴的暗金核心源点附近！

并非攻击！

而是如同扑火的飞蛾！以自身这最后的、融合了微薄龙首山残留气息与守护执念的微末存在，化为一只“血肉之手”，强行抚慰、疏导、甚至尝试去…填补那因龙魂意志暴怒而急剧震荡、几欲爆裂的能量核心！

噗嗤——！

如同将一片雪花扔进沸腾的油锅！

微弱的冰蓝光点触及那狂暴龙魂源力的瞬间，就爆发出刺目的湮灭之光！卫铮最后残存的这点意念、这由他魂烬守护凝聚成的最后“自我”，在那足以撕裂时空的古老龙怒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瞬间就被灼烧、分解、化为虚无！

但在那存在彻底消逝前的最后一刹那！

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源自他当年在龙首山伏龙石上经历雷劫炼体后、深深烙印在魂魄最深处的、属于那片巍峨龙脉的——微末“印记”！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融入了黑斧龙魂狂暴的核心！

这微末的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上意外滴落的一滴冰水！

呲啦——！

短暂的、剧烈的冲突！

狂暴的龙魂怒焰被强行激起的湮灭冲击波猛地向内一滞！

紧接着！一个意想不到的转变发生了！

那狂暴肆虐、似乎要焚尽一切的怒焰，在触及那股源自龙首山血脉、微薄却无比纯粹的“印记”时，如同被唤醒了某种深埋的、关乎起源与归属的本能！一股混杂着痛苦、迷茫、追忆的复杂情绪碎片，极其突兀地取代了纯粹的狂怒，从龙魂核心深处弥漫出来！

毁灭的怒焰虽然并未消散，但其狂暴无序的冲击态势，出现了极其短暂而致命的——凝滞！

就像狂奔的疯牛被一根微细却牵动过往记忆的丝线绊了一下！

这万分之一秒的凝滞！

为下方水晶上那道疯狂蔓延的冰裂之痕！

为水晶深处雀儿濒临消逝的意识！

为那寄生竖瞳的贪婪窥探！

甚至…为整个摇摇欲坠的骨山平台…

争取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却又真实存在的“停顿”缝隙！

“就是现在！！！”

一声低沉、急促、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与难以言喻灼痛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猛地从卫铮冰蓝残念消亡、龙魂核心凝滞的上方骨崖阴影处响起！

是高进忠！

他竟然不知何时潜入了这深坑角落！如同黑暗中的鬼魅！

他身上的云锦白衫早已褴褛不堪，沾染着黑紫的污血与剧毒的冰霜痕迹，左肩一片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柳逢春临死前的诅咒重创未愈。他那张俊逸得近乎妖异的脸庞此刻一片死白，嘴角残留着干涸的黑血，眼神却燃烧着一种混合着剧痛、愤怒与一种扭曲掌控欲的疯狂火焰！

更诡异的是！

他右手紧握的破蜮神机弩前端，竟悬挂着一盏通体由惨白骨骼雕琢而成、造型扭曲如同婴儿啼哭的诡异油灯！灯盏内并无灯油，仅有一簇如同毒蛇般跳跃扭动、散发着不祥紫绿光芒的——魂火！那魂火的光芒诡异，不断拉扯、扭曲着空间，仿佛在榨取着什么。

而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掌心，正紧握着一块拳头大小、通体黝黑、形似心脏、表面布满狰狞扭曲裂缝、此刻正不断跳动着微弱紫金光芒的——污秽晶石！那晶石深处，隐约可见蜷缩着一个极其痛苦、正无声尖啸的婴儿状阴影！

正是之前深渊巨爪上、被卫铮感知到的、那缕属于母亲的残魂烙印！高进忠以重伤之躯硬抗战场余波坠落此崖，竟拼着被诅咒反噬，强行从一只深渊巨兽的颅骨中将这块封印着婴儿残魂的污秽晶石剥离了下来！

“想不到…卫远那点残血化成的‘钥匙’，引动祖龙之力修复的血引之法…”高进忠的声音因剧痛而嘶哑扭曲，眼神死死盯着平台上爆发后又诡异凝滞的龙魂黑斧与濒临碎裂的水晶，“竟被你们兄妹这两个破烂货…折腾到如此地步！还引出了这种东西（指竖瞳）！”

他猛地抬起左手那块跳动着的污秽晶石！如同托举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魔弹！他脸上的疯狂达到了顶点！

“但…足够了！你们兄妹的血…尤其是那贱婢女儿被那‘蜮眼’污染的‘心髓’…才是启动这‘窃命灯’引动最后一步的最好祭品！”

随着他话音！

嗡——！

他右手破蜮神机弩上悬挂的诡谲婴儿骨灯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紫绿光！灯盏内部扭曲跳跃的魂火骤然暴涨！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强行扭曲因果与命运的污秽吸力瞬间爆发！

目标并非龙魂！并非水晶！

而是——高进忠手中那块封印着母亲婴儿残魂的污秽晶石！

“以…命抵劫…移…伤…换…灯油！”高进忠面孔扭曲，发出痛苦嘶吼！仿佛在承受凌迟！但他紧握晶石的左手纹丝不动！

噗——！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那紫绿光芒笼罩下的污秽晶石中！那个蜷缩着、痛苦尖叫的婴儿状阴影！其左肩对应的位置！竟凭空爆开一团紫黑色的粘稠血雾！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割裂！一股庞大的、蕴含着无尽诅咒与痛苦的生命本源能量，被强行从那婴儿残魂中榨取出来！如同灯油般被吸入了那盏悬挂的婴儿骨灯之中！

那簇原本只是扭曲的紫绿魂火，在吸收了这股来自母亲（婴儿期）本源的痛苦能量后！瞬间变得凝练、稳定、跳跃着一种令人心头发冷的诡异神性！灯光大盛！散发出一种仿佛能穿透空间与规则的“驱邪之力”？！但这股力量，带着浓烈的诅咒味道！

与此同时！

高进忠本人身体猛地一震！

他那血肉模糊、被诅咒贯穿撕裂的左肩伤口处，剧毒的黑色污血竟肉眼可见地开始凝结、结痂！一丝丝粘稠的紫黑色诅咒毒气，如同被灯焰吸引的飞蛾，竟然脱离了伤口，丝丝缕缕地没入了他掌中那块污秽晶石之内！他左肩的剧痛竟明显减轻！仿佛灯油燃烧吸收了部分诅咒痛苦，转移到了他手中晶石内部被封印的婴儿残魂之上！

“窃命灯！燃亲祭！代偿——！” 高进忠狞笑着，声音如同刮骨的钢锉，“就用那贱婢最后这点残魂的痛苦…换取清洗龙魂怒火的灯油！顺便…替你宝贝女儿驱走那点肮脏蜮眼的‘惊吓’！这交易…你不亏！！”**

他猛地抬手！将那盏吸收了婴儿残魂部分痛苦本源、此刻散发着强烈“驱邪”紫绿光焰的婴儿骨灯！狠狠掷向了下方平台边缘、布满裂痕的水晶核心！

那紫绿的光焰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目标精准无比！并非水晶本体！而是——那颗寄生在她灵魂核心深处、刚刚睁开、正贪婪窥视龙魂的冰冷竖瞳！！！

轰——！！！

一切发生得太快！

平台边缘！

那盏点燃了母亲婴儿残魂本源之痛为灯油的诡异婴儿骨灯，带着撕裂命运的紫绿光焰，如同自幽冥射出的追魂箭矢，精准无比地射到了布满裂痕的水晶核心正前方！

就在骨灯紫绿光焰即将侵入水晶、灼烧向那颗冰冷竖瞳的千分之一刹那！

异变陡生！

那颗寄生在雀儿灵魂核心、幽蓝冰冷的竖瞳似乎察觉到了这足以重创乃至驱离它的强大威胁！

冰冷竖瞳的最深处！那点针尖大小的妖异红光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整个幽蓝竖瞳瞬间收缩！一股极其诡诈、如同亿万细小蜮虫呓语汇聚而成的精神冲击波动！无声无息地扩散出来！竟然没有直接对抗骨灯紫绿光焰！而是巧妙地如同粘稠的油污般绕过光焰正面！狠狠撞向骨灯本体那惨白的婴儿骨骼灯架！

“咔嚓！”

骨灯极其脆弱的灯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细微裂痕瞬间在灯架与灯盏连接处炸开！那凝练跳跃的紫绿光焰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内部燃烧的灯油（婴儿残魂之痛）剧烈波动，似乎要失控倾泻！

竖瞳这一手围魏救赵！极其阴险精准！若是骨灯炸裂，倾泻的污染灯油会瞬间污染水晶核心！首当其冲的就是雀儿本命灵魂！

就在骨灯摇摇欲坠、紫绿光焰狂乱闪烁、即将爆裂伤及雀儿的瞬间！

嗡——！！！

那柄在龙魂暴怒边缘、被卫铮残念以血引印记短暂安抚凝滞的巨大黑斧断刃！

那断斧断面上剧烈搏动、因遭受觊觎而狂怒的暗金光芒，似乎被骨灯紫绿光焰蕴含的、带有强烈“母亲”气息（被炼化灯油的婴儿残魂本源之痛）所触动！更被竖瞳那阴毒反击差点引爆灯油污染水晶的行为彻底激怒！

一股全新的、更加庞大的意志冲击！不再是纯粹的毁灭怒火，而是带着一种古老守护与净灭污秽的威严！如同沉眠的古龙睁开了冷漠的双眼！

一道粗壮了数倍不止的暗金色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怒江！轰然从黑斧断面中心喷薄而出！不再仅仅是维系修复！而是带着一种清除“亵渎者”的绝对意志！

这道能量洪流直接绕开了前方的水晶核心！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轰在了那盏几乎被竖瞳精神冲击引爆、紫绿光焰疯狂乱窜的婴儿骨灯之上！

砰——！！！

刺目的暗金光芒瞬间吞没了紫绿的扭曲光焰！

恐怖的龙魂净化之力碾压而下！

那盏诡异的婴儿骨灯如同被投入焚化炉的蜡烛！连带着内部燃烧的灯油（母亲婴儿残魂的最后痛苦本源）、那惨白的婴儿骨灯架、以及灯身上缠绕的恶毒诅咒气息——

瞬间！

气化！湮灭！

化为一片细微的、被暗金光芒彻底净化的能量尘埃！连一丝波动都未曾留下！

干净！利落！彻底！

威胁…被龙魂以雷霆之势抹除！

但代价是——骨灯没了！那蕴含“母亲”气息、能克制竖瞳的“驱邪光焰”也被连带净化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