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霆清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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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急诊IcU三号隔离区，那股令人窒息的甜腥腐臭与绝望的呻吟声，被沈观澜斩钉截铁的指控撕开了一道口子。“永鑫环保”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沈清竹和张教授耳边。

“永鑫环保？王有福那个电镀厂？”张教授脸上的皱纹因震惊而扭曲，但沈清竹护目镜后的眼神已从极致的惊骇转为冰封般的决断！

“快！按他说的做！”沈清竹的声音透过口罩，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张教授，立刻上报院感控、疾控中心！启动最高级别公共卫生事件响应！通知环保局环境执法大队、公安局食药环侦支队！目标：城西工业区，‘永鑫环保科技有限公司’！污染源：剧毒工业废水！重金属混合高浓度三氯乙烷类有机溶剂！慢性渗透！水源及食物链污染！”

她语速快如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子弹！多年的专业素养让她在巨大冲击下迅速抓住核心——控制源头！切断传播！拯救生命！

“我亲自联系李冰！”沈清竹一把扯下护目镜，露出布满血丝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迅速掏出手机拨号。电话接通，她没有任何寒暄，语速更快：“李队！城西工业区，‘永鑫环保’电镀厂！剧毒工业废水偷排！造成至少八人严重中毒，全身深度溃烂，生命垂危！污染已扩散至地下水和食物链！立刻带人查封工厂！控制所有责任人！要快！多带人！带上环境检测设备！有武装抵抗可能！沈观澜会协助你们找到核心证据！坐标我马上发你！”

电话那头的李冰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震了一下，但军人的雷厉风行瞬间压倒一切疑问：“明白！马上行动！” 电话里立刻传来她急促的指令声和警笛拉响的呼啸！

张教授也回过神来，一边对着对讲机嘶吼着下达指令，一边冲向旁边的电脑开始紧急上报流程。整个IcU隔离区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水，医护人员在震惊中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沈清竹的指令开始采集更精确的样本、准备隔离转移、加强支持治疗…一丝希望的光芒，艰难地穿透了绝望的阴霾。

沈观澜没有停留。他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痛苦挣扎的王有福，眼中寒芒更盛。转身，身影如同融入空气，瞬间消失在隔离区的气密门后。

城西工业区。

天空不知何时堆积起厚重的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厂房林立的区域上空，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金属粉尘、化学药剂和劣质燃料的刺鼻气味。这里与颐和山庄的奢靡、医院的绝望截然不同，是另一种赤裸裸的、冰冷而肮脏的工业丛林。

当李冰率领着由刑警、特警、环境执法队员组成的联合行动组，十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车辆如同钢铁洪流般冲破“永鑫环保”那锈迹斑斑、虚掩着的铁门时，厂区内一片混乱。

几个穿着油腻工装、睡眼惺忪的值班保安被瞬间控制。

简陋的办公楼里，一个西装革履、梳着油亮背头、满脸横肉的胖子（正是厂长赵德彪）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看到全副武装的警察和环保执法队员，脸色瞬间煞白，强作镇定地叫嚷：“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我们可是合法企业！有手续的！你们这是私闯民企！我要告你们！”

“合法企业？”李冰一身飒爽警服，眼神凌厉如刀，一步上前，将盖着鲜红公章的搜查令拍在赵德彪胸口，“赵德彪！现怀疑‘永鑫环保科技有限公司’长期非法排放剧毒工业废水，造成重大环境污染及人身伤害！依法查封工厂！所有人员原地待命！接受调查！带走！”

两名特警立刻上前，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赵德彪的手腕！

“冤枉啊！李警官！我们冤枉啊！”赵德彪杀猪般嚎叫起来，肥胖的身体拼命挣扎，小眼睛里闪烁着极致的恐惧和狡诈，“我们厂子废水都是经过处理的！有记录！有设备！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

就在这时，沈观澜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厂区入口。他没有看如丧考妣的赵德彪，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扫过整个厂区。

视觉： 穿透破败的厂房，穿透弥漫的粉尘。巨大的、锈迹斑斑的电镀槽，随意堆放的化学原料桶，地面上残留的、五颜六色的可疑污渍…所有细节尽收眼底。但更关键的，是他的目光如同穿透了地表，隐约“看”到地下深处，有异常的能量流动轨迹——那是被掩埋的、正在奔涌的毒流！

嗅觉（百草鼻）： 瞬间屏蔽掉空气中混杂的刺鼻气味！全力捕捉、锁定那股独特的、甜腻中带着铁锈腥气的毒素源头！气息的浓度，在厂区西北角一片看似荒废的空地附近，陡然飙升！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听觉（谛听耳）： 过滤掉赵德彪的嚎叫、警笛的呼啸、队员的指令声！专注于地下！在西北角那片荒地下方深处…一种极其沉闷、粘稠的液体在管道中高速流动的哗哗声！清晰可闻！绝非自然水流！那是大量液体在压力下通过密闭管道的特有声响！

“西北角！废弃空地！地下！”沈观澜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坐标，瞬间传入李冰耳中！

李冰没有丝毫犹豫，厉声下令：“控制现场！技术组！带上管道探测仪！跟我去西北角！快！”

一行人迅速冲向厂区西北角。这里堆放着一些报废的机器和杂物，地面是压实的泥土和水泥碎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环境执法队员迅速架起便携式管道探测仪，探头插入地面。

然而，探测仪的屏幕上，信号却异常混乱、微弱。似乎地下有强烈的电磁干扰或者金属屏蔽层。

“李队！干扰太强！信号无法穿透！无法确定管道走向！”技术员焦急地汇报。

赵德彪被特警押着跟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侥幸和得意，嚎叫声更大了：“看吧！我说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冤枉好人啊！”

李冰眉头紧锁。时间紧迫！多耽搁一秒，地下的毒龙就多肆虐一秒！污染就多扩散一分！

沈观澜一步踏出，走到那片空地中央。他闭上双眼，黄金瞳在识海中无声运转到极致！所有的感官高度协同，摒弃一切外界干扰！

视觉： 穿透地表！穿透那层混乱的电磁干扰（在能量视野中，干扰如同迷雾，却并非不可穿透）！集中！凝聚！如同无形的钻头，刺向大地深处！

触觉（灵犀手·地脉感知）：双足如同扎根大地！灵犀手的感知力顺着足底涌泉穴，疯狂涌入脚下的泥土、岩石！土壤的颗粒感、岩石的冰冷坚硬、地下水的冰凉流动…一切地质信息如同三维建模般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而在这自然的地质结构之中…几条粗大的、由高强度工程塑料（内衬防探测金属层）构成的、非自然的管道结构，如同嵌入大地的毒蛇血管，清晰地被勾勒出来！管道的走向、深度、分支…甚至管内液体流动产生的微弱震动，都通过大地，清晰地传递到沈观澜的足底，被灵犀手精准捕捉！

听觉（谛听耳）： 与触觉感知完美同步！地底深处那沉闷的液体奔流声，在触觉定位的辅助下，变得更加清晰！哗哗的流动声源头…指向厂区深处那巨大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电镀车间下方！而排放的出口…沈观澜的感知顺着管道急速延伸…最终锁定在厂区后墙外…那条墨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排污沟渠！

找到了！完整的偷排路径！证据链的核心！

沈观澜猛地睁开眼！眼中金芒一闪而逝！他蹲下身，灵犀手并指如刀，快如闪电地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划过！

嗤啦——！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火星迸溅！

坚硬的水泥地面竟被他灌注了内息的手指，硬生生划出一道深达寸许、长约一米的笔直刻痕！

“沿着这条线！”沈观澜的声音斩钉截铁，指着刻痕延伸的方向，“向下挖！三米深！就是主偷排管道！”

他又指向厂区后墙方向：“排污口！就在墙外沟渠上游五十米处！水下！有暗阀！”

“挖！”李冰没有丝毫迟疑，厉声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工程人员立刻操作着小型挖掘机，轰鸣着沿着沈观澜划出的刻痕，开始向下挖掘！

赵德彪看到挖掘机开动，看到沈观澜手指的方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下去，杀猪般的嚎叫变成了绝望的呜咽：“完了…全完了…”

水泥碎块和泥土被不断挖开！

一米…

两米…

两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