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倒是个有趣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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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片刻的忙乱中，穆清婉却显得异常镇定。

她迅速打开那个檀木盒子，从中取出一小截深褐色的香薰，递给一个丫鬟：“快，去取个小巧些的香炉来，点上。”

丫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张嬷嬷，见她点头，才连忙应声去了。

很快，一缕细细的青烟袅袅升起，混合了药草与花木的独特香气，不似寻常熏香那般浓烈，迅速在空气中悄然弥漫开来。

穆清婉不顾周围人投来的诧异、不解甚至质疑的目光，端着那点燃的香薰，小心翼翼地靠近老夫人，让那香气能够萦绕在她周围。

她伸出手指，动作轻柔地按在老夫人两侧的太阳穴上，缓缓揉按着，间或又移到后颈的风池穴，不轻不重地按压。

不过片刻功夫，就在众人焦急等待府医的时候，奇迹般地，老夫人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痛苦挣扎的神色缓缓褪去，苍白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些许红润。

她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清明了许多，看向仍在她身旁小心伺候的穆清婉，

“婉丫头，你这香……还有你这手劲……”

“外祖母，”穆清婉收回手，声音温婉，“这香薰里也加入了些疏风通络、宁心安神的药材，比香囊效用更快些，能即刻缓解头痛不适。”

“这香囊您平日贴身佩戴，香薰可于晚间入睡前点上一小段，有助于安眠。”

她略一停顿，又轻声补充道，“从前家母也常受头疾困扰，婉儿便是用此法为母亲缓解痛楚。今日斗胆一试，能为外祖母稍减痛苦，是婉儿的福气。”

“嗯，确实……确实舒服多了。”

老夫人靠在引枕上，感觉那阵阵袭来的沉闷胀痛感消散了大半，头脑清明，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

此刻，先前还带着嘲讽或轻视目光的宾客们，看向穆清婉的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赞许，甚至还有几分钦佩。

那些价值不菲的金玉珠宝、绫罗绸缎，似乎都显得黯淡无光了。

老夫人拉起穆清婉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中满是慈爱与欣赏，“好孩子，你有心了。”

说着，她褪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通体碧绿、水头极佳的翡翠玉镯，不由分说地套在了穆清婉的手腕上。

“外祖母，这……这太贵重了，婉儿受不起！”穆清婉吃了一惊，连忙想要抽回手。

老夫人却紧紧按住她的手，目光温和却不容拒绝：“收下，这是你应得的。外祖母给的，你就安心戴着。”

穆清婉见老夫人态度坚决，只得福身谢恩：“多谢外祖母厚爱。”

老夫人这才转向满堂宾客，“今日，婉丫头这份贺礼，是老身我收到的最用心、最贴心的一份。”

苏湘云站在一旁，早已是热泪盈眶，看着侄女不仅未受委屈，反而得了老夫人如此青睐，心中感慨万分。

唯有二夫人柳如烟，脸色铁青，发作不得。

而萧芷柔，看着穆清婉手腕上那翠绿的镯子，又看看老夫人对她的温和态度，脸色微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看向穆清婉的目光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冰冷。

众人纷纷开口附和，称赞表姑娘蕙质兰心。

寿宴的气氛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与喜庆，

只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时不时地瞟向那个安静站在老夫人身旁的表姑娘。

人群之后，萧衍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本淡漠的嘴角不经意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快得几乎无人察觉。

而他身旁的萧祁，恰好捕捉到了大哥脸上那转瞬即逝的浅笑。

再看向穆清婉时，他自己嘴角也跟着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倒是个有趣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