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否决之瞳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凌霄塔顶层，维生舱早已被打开。陆尘赤着上身，盘膝坐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他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新生婴儿般的肌肤，只是上面布满了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银灰色能量回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是纳米机器人修复后留下的微观结构。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双眼。

左眼，依旧是深邃的冰蓝色，如同万载寒渊，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守护一切的坚韧意志。而右眼…那不再是焦黑的窟窿，也不是混沌的光球，而是一只真正的“眼睛”。

眼球的轮廓与常人无异，但构成它的并非血肉，而是无数极其细微、缓缓旋转的灰白色光点，如同一个微缩的、内蕴星河的混沌宇宙。眼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坚韧的、半透明的冰蓝色能量膜，如同最精密的防护罩。而在那混沌星河的“瞳孔”位置，一个复杂、玄奥、散发着淡淡金辉的立体印记——王座印记，正缓缓转动，如同宇宙的中心。

此刻，陆尘正闭着双眼，眉心微蹙，似乎在承受着什么。他周身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外泄，反而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周围的光线都微微扭曲吸入。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气息，在他身上若隐若现。

林晚秋、苏清雪、萧明月、萧小七以及姬冰云的投影，都屏息凝神地围在稍远处，紧张地监控着各项数据和能量图谱。叶红鲤的治疗舱就在旁边，生命体征虽然稳定，但灵魂波动依旧微弱，显示她仍在与深坑中的冰封王座进行着无声的意志抗争。

“指挥官，感觉如何？”林晚秋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陆尘的苏醒和蜕变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这股新生的力量太过神秘和强大，同时也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陆尘缓缓睁开双眼。

嗡！

整个顶层空间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一瞬！并非能量的爆发，而是一种…存在感上的绝对压制！左眼的冰蓝平静深邃，右眼的混沌星河则缓缓流转，金色的王座印记如同冰冷的日轮，散发出一种洞悉万物本质、漠视一切规则的威严。

“力量…在融合。”陆尘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规则的重量。“归墟的寂灭…冰魄的守护…终焉的重塑…还有…”他的目光扫过右眼瞳孔中的王座印记，“…来自失落王座的…坐标与权柄碎片。”

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能量的激荡。只是在他掌心前方，一小片空间，大约巴掌大小的区域，突然变得…“异常”。

那片空间内的光线消失了，并非黑暗，而是一种绝对的“无”，一种连“存在”这个概念都被暂时抹除的“空洞”！空气、游离的能量粒子、甚至空间本身最基础的量子涨落…在那个小小的区域内，都彻底消失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现实层面彻底擦掉！

这诡异的“空洞”只持续了不到0.1秒，随即，周围的空间如同水流般迅速填补了空缺，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悸动！一种对“存在”本身根基被撼动的恐惧！

“这…这是…”萧明月的声音带着颤抖，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规则层面的…‘否决’？！”

“否决…”陆尘收回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右眼的王座印记微微闪烁，“可以这么称呼。以归墟为基，以终焉之力为引，以王座印记锚定规则坐标…对目标区域内的‘存在’概念进行短时间的…‘否定’。”他顿了顿，补充道，“范围、强度、持续时间，受目标蕴含的规则强度和我的力量制约。消耗…巨大。”

否决！直接否定目标的存在！这能力简直逆天！但也正如陆尘所说，消耗巨大。刚才那巴掌大小的空间“否决”，就让他右眼混沌星河旋转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丝，王座印记的光芒也黯淡了一瞬。

“测试目标。”陆尘的目光投向旁边一个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测试平台。平台上固定着一块取自昆仑冰封裂口的、蕴含着浓郁归墟之力和蚀界污染双重能量的黑色冰晶。这是目前已知最坚硬的物质之一，常规武器无法伤其分毫。

陆尘只是平静地看向那块黑色冰晶。

没有能量波动，没有精神锁定。

只是…“看”了一眼。

嗡！

在陆尘右眼王座印记锁定的瞬间，那块坚固无比的黑色冰晶，如同被投入烈阳的雪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不是融化，不是碎裂，就是那么彻底地、毫无征兆地…从物质层面被抹除了！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无比、如同镜面切割的凹槽！

嘶——！

控制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连姬冰云的投影都微微波动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力量层面的碾压，这是对世界底层规则的直接修改！是神只才可能拥有的权柄！

“目标：蚀界能量生物模拟体。”林晚秋强压下心中的震撼，快速下令。测试平台上方的空间扭曲，一个由高纯度蚀界能量构成的、如同章鱼般的虚拟生物被投影出来，散发出强烈的侵蚀波动。

陆尘再次“看”去。

这一次，效果更加诡异。那蚀界能量章鱼在被“否决”的瞬间，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形态发生了剧烈的扭曲、崩解！构成它身体的蚀界能量如同被抽掉了骨架的烂泥，瞬间溃散！但溃散的能量并未消失，而是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毫无活性、如同死灰般的能量尘埃，簌簌落下！它被“否决”的，是其能量结构的“活性”与“侵蚀性”！

“对能量生命体，可针对性否决其‘活性’或‘规则特性’。”陆尘平静地分析着。

“目标：空间畸变区域模型。”萧明月调出一个复杂的、代表空间乱流的三维模型。

陆尘右眼的王座印记金光一闪。

模型内原本狂暴混乱、代表空间撕裂的红色能量流，瞬间变得平缓、稳定，如同被熨平的褶皱！虽然模型很快又恢复了混乱，但那短暂的“稳定”清晰可见！他“否决”了那片区域的“空间混乱”状态！

测试一项项进行。

否决物质的“硬度”…

否决能量的“传导性”…

否决精神攻击的“冲击力”…

甚至尝试否决一小片区域的“时间流速”（效果极其微弱，消耗巨大，几乎失败）…

每一次测试，都刷新着众人对力量的认知上限，也加深着对陆尘这股“否决”之力的敬畏与…忧虑。这力量太强，也太危险。每一次使用，陆尘右眼的混沌星河旋转就会明显减缓，王座印记的光芒也会黯淡一分，显示着巨大的消耗。而且，这种直接干涉规则的力量，是否会对使用者自身造成不可逆的影响？无人知晓。

当最后一项测试结束，陆尘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复着力量的躁动和精神的疲惫。他右眼的王座印记比最初明显黯淡了许多。

“指挥官，您的身体数据…”林晚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能量图谱和灵魂波动曲线，眉头紧锁。图谱显示，陆尘体内原本趋于平衡的归墟、冰魄、重塑之力，在频繁使用“否决”后，出现了一丝紊乱的迹象。尤其是代表归墟之力的灰白色区域，变得异常活跃，甚至有反噬冰魄守护区域的趋势。灵魂波动也出现了一些尖锐的杂波，仿佛有无数混乱的意念在冲击。

“无妨。”陆尘睁开眼，左眼的冰蓝光芒微微亮起，强行压制下右眼内部的躁动，“力量需要掌控，而非被掌控。这点反噬，尚在可控范围。”他的目光投向全息投影上那个覆盖全球的伪神之网模型，金色的王座印记锁定了深坑核心那个巨大的紫黑色漩涡。“红鲤被困在那里，菲儿正在孤军深入…我们没有时间慢慢适应。”

就在这时！

呜——！！！！

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低沉、都要压抑、仿佛整个星球都在痛苦呻吟的恐怖嗡鸣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间，在凌霄塔顶层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