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骨哨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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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祭亡魂

暮色中的铅坊腾起硫磺味的青烟，燕无霜将骨哨浸入熔炉时，铅液沸腾的轨迹竟与天狼教血祭的舞步相同。赤红胡服掠过迸溅的铅花，发辫间的银铃第七次炸响，震碎模具上敌将家族的徽记。当滚烫的铅液即将封住哨孔时，她忽然听见兄长最后的叮嘱：\"霜儿，要听北斗第三星的声音......\"

\"阿兄，归尘吧。\"她吻过刻痕，铅液从指缝滴落的轨迹，恰是教众被屠那日血流成溪的走向。白宸的九连环突然全部崩解，铜片在江面拼出蜂窝状阵列——这种现代潜艇消声瓦的结构让他心惊，却见燕无霜扯断银铃掷入江中。铃铛裹着铅块下沉的轨迹，在江底拼出改良水车的扇叶结构，正是崔璃日后要用的农具图纸。

对岸敌楼传来瓦片碎裂声，三十六个灌铅的骨哨按星象图排列废墟中。某个跛脚工匠突然抡锤砸向废铅，迸裂的火星在空中拼出三日前沉船账簿的朱砂批注。朱嬷嬷提着豆豉蒸笼蹒跚而过，掰碎的第十三个蒸饼落水时，饼屑吸附铅粉显形青骨碑\"农\"字纹。

镇河遗音

五更梆子响过三遍，燕无霜在江神庙找到刻舟的渔童。孩童用铅块在船帮刻下的记号，竟与兄长教她的天狼星观测法完全一致。当他用芦苇杆吹响简陋的骨哨时，走调的旋律让燕无霜瞳孔骤缩——那正是幼时兄长哄她入睡的《敕勒谣》。

晨雾中忽然传来浑厚的哨音，老渔夫撑着满载的舢板靠岸。他缺了无名指的右手捏着灌铅骨哨，吹出的音律精准对应潮汐时刻：\"这哨子还是你兄长当年所赠。\"老人撩起衣摆，腰间狰狞的刀疤竟与燕无霜锁骨狼图腾的纹路完全契合。

白宸望着江心浮起的铅块阵列，某个吸附着水藻的铅块表面，赫然印着母亲化疗药瓶的防伪编码。当他用鱼骨挑起铅块时，市集传来渔娘清亮的叫卖——她们用灌铅网坠编织的新网已撒向江心，网格间的空隙恰是矿脉图的等高线。第一缕阳光刺破江雾时，燕无霜锁骨狼图腾的幽蓝正渐渐淡去，如同铅块上兄长笑纹被江水冲刷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