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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张初九头也不抬,声音混在机器噪音里像隔了层毛玻璃,\"流水线每分钟过四十八块板,你手慢会被组长叼。\"
凌晨三点休息间隙,竹竺在消防通道撞见他偷写东西。张初九蜷在废弃纸箱堆里,手机屏幕的蓝光映着油亮鼻尖,拇指在便签软件上快速戳动。竹竺瞥见文档标题开篇,正文里竟有自己的名字。
\"九哥也写小说?\"她故意踢翻个易拉罐。
张初九浑身肥肉一颤,手机差点掉进排水沟:\"乱、乱写的!\"他慌忙锁屏,工牌在胸口晃荡,照片比现在瘦二十斤,\"以前在厂刊登过散文...\"
后来在食堂,竹竺用半个月工资买的玉溪烟撬开了话匣。张初九吐着烟圈说,九年前他中专毕业进厂,在叩舎部当检测员时迷上网络小说。有次夜班幻听机器轰鸣化作仙侠大战,便用检验单背面写起《量子修真录》。
\"你晓得流水线最磨人啥子不?\"他夹烟的指尖有烫伤旧疤,\"是明明晓得人生卡在传送带上,还日复一日给饼果手机零件贴标。\"
竹竺发现他写小说时的神情很怪。那对常年被机油熏得发红的眼睛突然清亮起来,肉褶堆积的后颈会不自觉地挺直,仿佛有道光从油腻发丝间透出来。但这样的时刻总被组长喝骂打断:\"张初九!又在摸鱼!\"
厂区后门烧烤摊的某个雨夜,竹竺终于读到《量子修真录》残稿。破屏手机里,自己被写成穿梭时空的克隆特工,而张初九竟是掌握量子密码的戍边军人。
\"为啥子把我写进去?\"竹竺戳着烤焦的鸡胗。
张初九的耳尖在路灯下泛红:\"那天下大雨,你蹲在厂门口喂流浪狗...\"他声音渐低,\"就觉得该有个角色,替我们这样的厂狗活出另种人生。\"
六月的热浪裹着埃十埃蒙梯车间的锡膏味,竹竺在张初九的旧诺基亚里发现更多秘密。
这个被组长骂\"猪脑壳\"的男人,在小说里给流水线赋予诗意:\"传送带是首循环播放的散文诗,每个电阻都是未被押韵的字节。\"
变故发生在中秋夜。竹竺发现张初九连续三天没出现在麻将局,他床铺下的小说手稿也不见了。
黔州大姐嗑着瓜子说:\"厂办在更衣室搜出他写反动小说,开除喽。\"
三个月后,竹竺在白云区城中村网吧找到他。张初九缩在包厢角落,屏幕荧光里浮肿的脸像发酵过度的馒头。他正在某小说网站更新《量子修真录》,章节里克隆体竹竺杀回电子厂,用激光剑劈开流水线。
\"九哥。\"竹竺把炒饭放在泡面桶旁,\"跟我去劳动局告他们。\"
张初九的瞳孔在镜片后抖动:\"没用嘞,厂里和中介签的阴阳合同...\"
他突然抓住竹竺手腕,油汗浸湿她袖口,\"你看新章节没?我给你加了机甲...\"
竹竺望着他指甲缝里的黑色污垢,这是给这网吧的键盘敲得呈亮。
城中村的雨季来得粘稠,竹竺踩着积水推开网吧铁门时,张初九正在给《量子修真录》新章收尾。他臃肿的身躯卡在转椅里,像团发霉的棉花,唯有敲击键盘的指尖还带着当年质检员的精准。
\"九哥,房东说再不交租要清东西了。\"竹竺把塑料袋装的肠粉搁在烟灰缸旁,那里堆着七个泡面桶,最底层的已经长出灰绿霉斑。
张初九没抬头,屏幕蓝光在他镜片上流淌:\"这章写你杀回电子厂,用激光剑...\"他突然剧烈咳嗽,后背的肉浪在褪色t恤下翻滚。竹竺下意识拍他后背,掌心触到脊椎突兀的骨节——这个被生活腌渍的男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缩。
那夜暴雨冲垮了城中村电路,张初九在烛光里给竹竺看珍藏的写作笔记。泛黄的厂区信纸上,用圆珠笔压着加重符号写着:\"传送带是当代人的丹田,打螺丝就是修炼元婴。\"
\"当年要是写成这样,厂办倒不会说我反动了。\"他扯动嘴角的燎泡,烛泪滴在灵法年的日期上。
竹竺开始凌晨四点去早餐店帮工,只为多挣五十块给张初九续网吧包夜费。
有次撞见他在厕所抠吐吃坏的盒饭,佝偻的背影像条误吞刀片的狗。
转折发生在立冬那天。竹竺被中介骗去陪酒,张初九举着写有\"扫黑除恶\"的板凳冲进去。
这个被现实捶打二十年的男人,在警察到来前的三分钟里,用两百斤躯体把她护在墙角。破碎的啤酒瓶在他额头犁出血沟时,竹竺突然看清那些小说里描写的\"量子纠缠\"——不过是两个苦命人抱团取暖的修辞手法。
他们在城中村诊所缝合伤口时,张初九颤抖着掏出发霉的钻戒盒:\"当年准备结婚用的...\"
盒里绒布已经板结,银戒圈裹着层黑色包浆。竹竺直接套在无名指上,戒圈卡在指节,像道生锈的枷锁。
\"新章节我改了下。\"张初九拆线时突然说,纱布下的伤口像条蜈蚣,\"给你加了爱情线...\"
竹竺把生理盐水浇在他发炎的耳洞上:\"现实里的爱情线,是半夜背你去挂急诊。\"
除夕夜,他们在天台用电磁炉煮火锅。张初九把《量子修真录》最终章设置为仅自己可见,文档最后写着:\"克隆人不需要爱情,但流水线上的灰尘需要相拥而眠。\"
竹竺夹给他最后一片午餐肉,蒸汽模糊了眼镜:\"把我写进结局吧,要活着的那种。\"
开春时电子厂突然清算,张初九领到七千块补偿金。他买了辆二手电瓶车载竹竺去劳动局,后视镜里,两个臃肿的躯体在黔州的坡道上起伏,像极了小说里写的\"量子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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