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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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璃望着案头的琉璃棋盘，白子摆成的北斗阵中央，一枚黑子孤零零地悬在星位。胤禩的指尖划过棋盘，东珠朝珠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太子党余孽退守江南，老四的人却在黄河大堤抢着搬耐火砖。\"

\"贝勒爷是说，\" 林璃的指尖停在琉璃棋子上，星图纹路与棋盘暗合，\"四贝勒想用西北军的旗号，换实验室的防汛图？\"

胤禩忽然轻笑，棋子落在 \"河工司\" 位置：\"老四的火器营确实需要你的防爆盾，可老八的河工署，\"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黄河舆图，\"更需要你改良的琉璃测水仪。\"

智能手环在腕间发烫，视网膜上投出四贝勒府的密报：「西北硝矿增派三千护军，疑似监视实验室匠人」。林璃忽然福身，袖中滑出半片染着硝石粉的琉璃：\"贝勒爷可知，四贝勒昨夜送的硝矿数据，少了至关重要的钛铁矿含量？\"

胤禛的狼毫在《西北军报》上顿住，墨汁在 \"琉璃护目镜\" 条目上晕开。林璃望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昨夜畅春园送来的急件：「索党余孽向西北转移，疑似联络准噶尔部」。

\"林主事对火器很上心，\" 胤禛的声音像冻过的铁器，\"听说你在黄河大堤设了临时实验室，需要多少护军？\"

\"回四爷，\" 她取出琉璃测风仪，叶片上的北斗纹与胤禛袖口的齿轮暗纹相映，\"实验室需要的不是护军，是准确的硝矿脉图 ——\" 忽然压低声音，\"尤其是哈密东麓的断层带。\"

胤禛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军报恰好遮住地图上的哈密标记：\"本贝勒可以给你矿脉图，\" 他忽然指向测风仪，\"但你要教会火器营辨别琉璃镜的真伪 —— 最近市面上，出现了冒牌的防爆盾。\"

智能手环的蓝光在军报边缘投出雍正朝的军机处地图，林璃忽然轻笑：\"四爷只需看盾面的星图刻痕，真货的北斗柄指向西北，假货......\" 她的指尖划过测风仪叶片，\"指向东南。\"

卫琳琅抱着新制的琉璃信鸽，辫梢沾着黄河泥沙：\"先生，八贝勒府的人送来了江南石英砂，却把四贝勒府的匠人名单夹在里面。\"

林璃接过名单，看见 \"徐元瑞\" 三个字被朱砂圈了三遍 —— 那是江南机械匠人的翘楚，此刻正被两大贝勒府争夺。智能手环的光谱分析显示，名单边缘的槐叶香来自八爷党，而墨迹里的硝石味，分明是四爷党的标记。

\"去告诉八贝勒的人，\" 她将名单收入琉璃密码盒，\"石英砂暂存西厢房，匠人安排在黄河实验室。\" 忽然对卫琳琅耳语，\"再给四贝勒府送份假的耐火砖配方，把钛铁矿比例写成七成。\"

少女的眼睛亮了：\"先生是要让他们互相猜疑？\"

\"猜疑是琉璃镜的反光，\" 林璃望着窗外的琉璃窑，青烟正被西北风吹成两截断龙，\"能照见人心，也能灼伤双眼。\"

黄河水在堤外咆哮，林璃的琉璃测水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四贝勒的亲卫队长鄂伦岱握着剑柄，看着匠人将耐火砖嵌入堤心，砖心的逆时针星图在水面投下倒影。

\"林主事，\" 他忽然开口，\"我家主子说，准噶尔的细作混在匠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