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急诊室外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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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种父亲命悬一线的疯狂执念，竟让见惯生死的赵峰心头一凛！这绝非普通家属的反应！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手术本身的风险…”赵峰试图解释。

“我知道风险！”苏成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嘶哑，“但这是唯一的机会！赵主任，我相信你们团队的能力！我父亲，必须活下来！签字！”

他不再多言，一把抓过赵峰手中的笔，在手术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力透纸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晚晴，你也签！”苏成将笔塞到林晚晴颤抖的手中。

林晚晴看着丈夫那如同孤狼般决绝的眼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在配偶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赵峰深深看了苏成一眼，不再废话，抓过签好字的文件：“家属外面等！我们会尽全力！” 转身冲回了抢救室，大门再次沉重地关上，将那象征着生死的战场隔绝。

几乎在门关上的同时，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苏成的母亲王秀兰在几个邻居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头发凌乱，脸色蜡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显然已经哭了一路。

“成子！晚晴！你爸…你爸他怎么样了？啊？工地的人打电话来说…说他不行了…”王秀兰看到儿子儿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扑上来死死抓住苏成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凄厉破碎，带着巨大的恐惧和无助，这个一辈子要强、对儿子恨铁不成钢的女人，此刻只剩下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最本能的绝望。

“妈！”林晚晴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婆婆，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掉，“爸在抢救…医生在给他做手术…”

“手术？什么手术？他到底怎么了？早上出门还好好的啊…”王秀兰语无伦次，浑浊的泪水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苏成任由母亲抓着自己，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他看着母亲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脸，看着她眼中那纯粹的、濒临崩溃的痛苦，前世的悔恨和今生积压的复杂情绪如同熔岩般翻涌，他反手紧紧握住母亲冰冷颤抖的手，试图传递一丝力量，声音低沉而嘶哑：

“妈，爸是心梗，医生在救他，用最好的办法在救他，我们…要相信医生。” 这句话，是对母亲说，更是对他自己说，纵有千亿财富，此刻，他也只能将父亲的生命，托付给门内那些素不相识的白衣战士。

王秀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苏成怀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林晚晴紧紧抱着婆婆，婆媳俩的眼泪交织在一起。

苏成挺直脊背，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将母亲和妻子半护在怀中，他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吞噬着父亲生命的门，手背上那枚草莓创可贴，在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而脆弱。所有的运筹帷幄，所有的雷霆手段，在生死的铁律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只能等，如同等待一场最终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