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铁血镇北将军(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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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哥哥?”少年歪着头看他,“你怎么在这里哭呀?”
是当年边境医馆的小崽子,如今已经长成半大少年。
江逾朝抹了把脸,才发现自己哭了。“没哭,”他接过糖葫芦,却被酸得皱眉,“小混蛋,又买这么酸的。”
少年嘻嘻笑着,把一封信递给他:“林将军让我给你的,说是前太子余党都处理干净了。”
信纸末尾,林副将加了句:“将军临终前,让属下把这个交给您。”
附在信里的是枚青铜酒盏,杯沿刻着细小的“朝”字,正是当年他送谢承渊的那个。
江逾朝握着酒盏,忽然想起洞房花烛夜,谢承渊用这个酒盏给他斟合卺酒,手却比当年烧软甲时抖得更厉害。
他说:“朝朝,十年相思,我想一夜偿还。”
“谢承渊,”他对着桃树轻声说,“你看,酒盏我收到了,可你还没教我握剑呢。”
秋风起时,江逾朝把医馆搬到了谢府旧址,每日替人看病,闲时就坐在桃树下绣花。
他绣了面新的军旗,旗面上是谢承渊骑着马,身后跟着个穿青衫的公子,手里拿着避毒香囊。
“云舟哥哥,”少年指着军旗,“这是你和谢将军吗?”
江逾朝点头,针尖不小心扎到手指,血珠落在旗面上,像朵微小的桃花。
他想起谢承渊说“你是我的军旗”,忽然笑了,眼泪却滴在绣线上。
“是呀,”他说,“这是我和他。”
冬雪落下时,江逾朝靠在桃树下,手里握着半块玉佩。
他看见谢承渊从风雪中走来,鬓角没有白发,眼神温柔得像当年在北疆战场,伸手替他拂去肩上的雪。
“朝朝,”谢承渊笑着说,“我来接你看桃花了。”
江逾朝伸手想抓住他,却摸到一片冰凉的墓碑。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忽然明白,原来有些誓言,不必说出口,也能刻进骨髓里。
桃花落了又开,谢府的桃林成了边疆一景。
路过的人常看见位穿青衫的老者坐在树下,怀里抱着个青铜酒盏,对着墓碑笑,笑累了就睡,梦里全是金戈铁马和温柔乡。
而那面绣着将军与公子的军旗,永远立在桃林深处,风吹过时,能听见细不可闻的低语,像当年软甲里藏着的“平安”二字,温柔了整个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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