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年寒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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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寒暑，弹指即过。

王威那事，像块磨刀石，把林远骨子里的谨慎磨得更锋利了。

他把那个“苟”字，当成最深的符文，刻进了行事准则里。

这一年，他像从灵植园里凭空消失了，除了干些最不起眼的杂活，换点口粮和木屋的住处，旁人再难见他一面。他的时间和精力，全花在了两件事上。

修炼，还有积攒寿元。

木屋里，油灯昏黄，灯影摇晃，映着两个挨着的身影。

林远盘膝坐着，闭着眼，体内的灵力被他小心引着，像溪水慢慢流。

上次差点把唐烟吸干，这教训让他对《阴阳合欢功》的掌控格外谨慎。

每次双修，他都提着心，不敢大意，就怕那功法又失了控。

他会有意放慢功法运转，唐烟稍显不支，他就立刻停下。

他还从坊市换些，或是在灵植园角落找些温补灵药，仔细熬了给唐烟喝，帮她调养亏损的元气。

唐烟安静地靠着他，先前失血过多，脸有些白，现在已是红润，比一年前还多了些韵味。

她气息也稳了，修为没怎么长进，但根基被林远用灵药养得很扎实。

林远渡来的灵力精纯又小心，动作里都是呵护，唐烟心里早被爱慕占满了。

起初是感激和依赖，日子久了，就成了刻骨的深情，对他百依百顺。

她不像起初那样羞怯被动了。

有时，感觉林远修炼遇上难处，或者瞧出他渴望力量，她会主动握住他的手，软软地挨过去，在他耳边小声呢喃。

“师兄……烟儿……烟儿想帮你……”

她眼睛清亮，全是奉献和爱意，没有一点杂念。

她晓得自己修为不行，帮不上林远什么大忙，只有这身子，兴许还能给他点助力。

每到这时，林远心里就暖暖的，也更疼惜她。

他待她更温柔，双修完了，也更用心替她调养。

除了陪唐烟，林远多数夜晚，像个影子，在坊市边上晃荡。

混沌灵根的好处，这一年他摸透了。

灵植园夜里那些吓人的鬼东西都怕它，在乱糟糟的坊市里，这灵根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坊市的夜里，总少不了血和杀戮。

帮派打架，仇家找事，黑吃黑，隔三差五就有。

刚打杀完的乱地方，空气里都是血腥味、怨气，还有没散尽的残魂，寻常修士躲都来不及。

可这些地方，偏偏吸引着林远。

他像个有耐心的拾荒人，趁着夜色，悄悄溜进这些地方。

空气里飘着的戾气，破烂尸首上快散掉的无主寿元，都让他丹田里的神秘玩意儿贪婪地吸了去，像是尝到了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