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锅炉房的十三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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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二层的应急灯管滋啦作响，陈伶数着台阶上干涸的血脚印——二十三级台阶，每个转角都贴着褪色的黄符。当他推开锈蚀的铁门时，十三口青铜棺椁在绿莹莹的磷火中排成星斗阵图。

\"终于等到活人了。\"沙哑的嗓音从第三口棺材传来，裹着绷带的手掌推开棺盖，\"让我猜猜，是林七夜让你来找尸体的？\"

陈伶的戏命丝骤然绷紧，他看见说话者全身缠满浸血的符纸，每道符咒末端都系着青铜铃铛。视网膜显示的信息让他的血液凝固：

【角色：江洱（已注销）

序列：太阴座·残月级

状态：阴阳逆位（肉身死亡\/灵体寄生）】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绷带人扯开胸口的符纸，露出里面机械齿轮咬合的心脏，\"那场导致《斩神》主角团全灭的诸神黄昏，总得有人记录真相。\"

锅炉房的蒸汽突然凝结成镜面，映出令陈伶窒息的画面：林七夜被钉在青铜十字架上，安卿鱼的机械义体散落成零件，而自己正戴着傩神面具，将长刀刺入某个模糊身影的胸膛。

\"这就是第十次轮回的终局。\"江洱的齿轮心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你现在手握的青铜钥匙，本该在第七卷用来开启我的记忆匣。\"

陈伶的后背撞上冰冷棺椁，怀中的十三枚染血金币叮当坠地。金币滚动的轨迹在青砖地面灼烧出焦痕，逐渐形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当第一颗贪狼星位亮起时，整个锅炉房的气温骤降二十度。

\"观众维度同步率39%...67%...\"江洱突然痛苦蜷缩，绷带间渗出黑色粘液，\"快！把钥匙插进兑尸炉！他们要找到这里了！\"

兑尸炉的铸铁门扉上，七道封魂锁正在剧烈震颤。陈伶将青铜钥匙插入锁眼的瞬间，炉膛内传出千万人的哀嚎。钥匙柄端的睚眦雕像突然复活，撕咬着从锁孔涌出的苍白手臂。

\"转动钥匙三次！每次都要念不同时辰的禁忌！\"江洱的机械心脏弹出齿轮刀片，斩断从天花板垂落的透明丝线，\"午时不说鬼！\"

\"子时不问神！\"陈伶第二次转动钥匙，炉内喷涌的苍白手臂突然自燃。

\"亥时不断因果！\"第三次转动时，钥匙突然咬住他的虎口。兑尸炉轰然洞开，十三具与陈伶相貌相同的尸体滚落而出，每具尸体的手腕都戴着不同编号的电子镣铐。

江洱扯下即将融化的绷带，露出下面高度机械化的脸庞：\"这些是你前十二次轮回的遗骸，现在，该回收戏命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