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年里的“苦命粮”》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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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柱把挖草根的地方告诉了李大叔,还教他怎么煮:“挖回来的根,洗干净,切成段,多煮会儿,煮到软软的再吃,水也能喝。”
李大叔千恩万谢,当天就带着儿子去了野狼沟,果然挖回了草根。煮了给家人吃,一家人都觉得能顶饿,精神好了不少。
“二柱,你这是找到啥宝贝了?”李大叔第二天特意来谢二柱,“这草根真能救命啊!”
二柱把李大叔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叫啥草,就觉得根能吃,你别声张,不然大家都去挖,很快就挖完了。”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大叔家娃被救活的消息,很快在王家坳传开了。有邻居跑来问二柱,二柱起初不想说,架不住大家苦苦哀求,尤其是那些家里有老人孩子快饿死的,扑通扑通给他磕头。
二柱心软了,叹口气说:“在野狼沟的山坳里,有种草,根像小萝卜,挖回来煮着吃,能顶饿。你们去挖吧,记得给草留点根,别挖绝了,说不定明年还能长。”
乡亲们一听,像是疯了似的,拿着锄头、铲子,往野狼沟跑。王家坳的男人们,几乎都去了野狼沟,女人们在家等着,孩子们也跟着跑去看热闹。
野狼沟里,一时间人山人海。大家在二柱说的山坳里,果然找到了很多那种草,挖出来的根,又粗又长,堆在地上像一堆小萝卜。有性急的,挖出来就在沟里找水冲洗,生咬了一口,虽然涩得直皱眉,却都咧着嘴笑:“能吃!真能吃!”
那天晚上,王家坳的土窑里,几乎都飘着煮草根的苦味。虽然味道不好,甚至有人吃了觉得胃里发堵,但没人抱怨——能填饱肚子,不饿死,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王二柱看着乡亲们都有了吃的,心里也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找到村里的老郎中“张先生”,把草根拿给她看。张先生已经八十多了,胡子白了,身体还算硬朗,是村里唯一懂点草药的人。
张先生拿着草根,翻来覆去地看,又闻了闻,皱着眉说:“这草……好像是‘麻黄’。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药铺里的麻黄茎秆,能治风寒咳嗽,可这根……从没听说能吃啊。”
二柱问:“张先生,这根有毒吗?”
张先生摇摇头:“说不好。麻黄茎秆性烈,有小毒,这根……看着倒是没什么毒,可味道苦、涩,怕是有啥‘火气’,不能多吃,也不能乱吃。”
第三章:误食生祸患,郎中授良方
没过几天,张先生的话就应验了。
村里的“愣娃”,性子急,挖了麻黄根,没煮透就吃了,结果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泻,拉得像水一样,差点脱水;还有个“王老五”,觉得这根能顶饿,一次吃了一大碗,夜里心慌得厉害,像揣了只兔子,跳得睡不着觉,脸也白了;最吓人的是邻村的一个妇人,吃了麻黄根,奶水突然没了,孩子饿得直哭,她自己也觉得浑身没劲。
消息传到王家坳,大家都慌了。有人说:“这根果然有毒!二柱害了咱们!”有人把挖来的麻黄根扔了,宁愿饿着,也不敢再吃;还有人去找二柱,质问他为啥要害大家。
二柱百口莫辩,急得满头大汗,赶紧去找张先生。张先生正在给愣娃看病,用了止泻的草药,愣娃才缓过来。
“张先生,这可咋办啊?”二柱红着眼问。
张先生沉吟了半天,说:“麻黄根性温,有‘固表止汗’的药性,平时是入药的,不是当粮食吃的。灾年里逼得没办法吃它,就得懂法子‘去火气’。”
他对围过来的乡亲们说:“这根不能生吃,也不能煮得时间短了,必须多泡、多煮。我告诉你们个法子:挖来的麻黄根,先洗干净,切成块,用清水泡着,每天换三次水,泡上三天,把里面的苦水、涩水都泡出来;然后放进锅里,加满水,大火烧开,再小火煮一个时辰,煮得烂烂的;煮好后,把水倒掉,再用清水淘一遍,去掉浮沫,这样吃着就不容易出事了。”
他又说:“体质弱的、老人孩子,一次不能多吃,吃一小块就行;年轻人能多吃点,但也不能一顿吃一碗;女人坐月子的,最好别吃,怕是影响奶水;还有,吃了麻黄根,要多喝清水,别吃辣的、咸的,不然容易心慌。”
乡亲们半信半疑,但眼下没有别的吃的,只能照着张先生的法子试试。泡了三天,煮了一个时辰的麻黄根,苦味、涩味果然淡了很多,吃起来也没那么剌嗓子了。那些之前吃了出事的人,照着法子吃,果然没再拉肚子、心慌。
“张先生真是活菩萨啊!”乡亲们都去谢张先生,张先生却摆摆手:“不是我菩萨,是这草有灵性。它本是药材,不是粮食,如今被逼着当粮食,咱就得顺着它的性子来,不能硬来。”
二柱也松了口气,他跟着张先生,挨家挨户地教大家怎么泡、怎么煮麻黄根,还特意叮嘱那些体质弱的、有孩子的,千万不能多吃。
王家坳的人,靠着这“泡透煮烂”的麻黄根,又撑了些日子。有人嫌苦,就掺点挖来的野菜一起煮;有人觉得涩,就少放一点点盐——盐也是稀罕物,是从几里外的盐井里,用血汗换来的。
村里的老人,看着大家吃麻黄根,叹着气说:“这年月,人活得不如草啊。这麻黄,平时长在山坳里,没人待见,谁能想到,灾年里,倒是它的根,救了咱一村人的命。”
二柱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他每天还是去野狼沟,看看有没有新长出来的麻黄,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挖,而是挖大的,留小的,挖过的地方,还特意用土埋上,希望明年还能长出新的来。
“这草也不容易,”二柱对自己说,“咱吃了它的根活命,也得给它留点活路。”
秋末的时候,庆阳下了一场小雨,虽然不大,却让地里有了点潮气。王二柱和乡亲们,在地里种下了最后一点麦种,心里盼着明年能有个好收成。他们把剩下的麻黄根,小心地晒干,藏在窑洞里,准备留着冬天吃。
夜里,二柱躺在炕上,听着老娘均匀的呼吸声,心里想着野狼沟的麻黄。他不知道这苦日子还要过多久,但他知道,只要还有这麻黄根,王家坳的人,就能熬到明年开春,熬到下雨,熬到地里长出新的庄稼。
而那麻黄根的苦味、涩味,也深深印在了王家坳每个人的心里,成了这灾年里,最难忘的味道。
(上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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