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草记:草原麻黄传奇》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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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朔风裂穹庐,寒疫锁草原
西汉元狩三年,冬。
漠北的草原像被天神打翻了墨汁,连日光都染成了青灰色。往年这个时候,本该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余韵,可今年的朔风来得格外早,带着狼嚎般的呼啸,卷着冰碴子掠过呼伦贝尔草原,所过之处,芨芨草冻成了玻璃丝,蒙古包的毡帘被刮得直响,连最耐寒的牦牛都缩在背风的土坡后,鼻尖结着白霜。
最先出事的是乌孙部。
部落里的老阿妈那日去河边打水,被一阵“白毛风”灌了领口,当晚就缩在毡毯里发抖,说“嗓子眼像堵着冰块,喘口气都带着火星子”。起初,族人们只当是寻常冻着了,给她灌了两碗热马奶,又在火塘边堆了三块牛粪饼,可到了后半夜,老阿妈的咳喘声像破风箱似的,每一声都扯得胸腔发颤,脸憋得发紫,却一滴汗也没有,手摸上去像块冻硬的羊肉。
没过三日,寒疫就像草原上的野火,烧遍了整个部落。年轻的猎手们骑马时突然从马背上栽下来,捂着额头说“冷,骨头缝里冷”;刚断奶的孩童整夜哭闹,小脸红扑扑的却不出汗,鼻塞得只能用嘴喘气;最让族长揪心的是,连羊群都开始萎靡——母羊不肯下奶,小羊羔扎堆发抖,有的咳得直打晃,鼻孔里流出清鼻涕,冻成了冰碴子。
乌孙部的老族长名叫巴图,是个年过六旬的汉子,脸上刻着风霜的沟壑,左手缺了根小指——那是年轻时跟狼群搏斗留下的。他望着火塘边蜷缩的族人,听着此起彼伏的咳喘声,烟袋锅在毡靴上磕得“梆梆”响:“萨满的草药烟烧了三捆,热马奶灌了十桶,怎么就压不住这邪寒?”
萨满是部落里的智者,此刻正拿着羊骨在火塘边占卜,骨头上的裂纹杂乱无章。他摇摇头,声音沙哑:“这不是普通的‘白毛风’,是‘黑风怪’进了草原,要吸走人和牲畜的阳气。”
巴图的孙子阿古拉才十二岁,本该跟着猎手们学套马,此刻却裹着三件羊皮袄,趴在毡毯上咳嗽。他抬起头,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爷爷,我……我想喝阿妈煮的奶茶,可鼻子堵得……闻不见味儿……”
巴图摸了摸孙子滚烫却无汗的额头,心里像被冰锥扎了一下。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等开春,部落里的人就要被这“黑风怪”拖垮了——草原上的规矩,冬藏要藏得住阳气,如今阳气被寒邪锁在身子里,发不出来,就像被冻住的河流,开春也融不了冰。
第一章:羊群失魂,寒邪缠毡房
寒疫在草原上肆虐了半月,乌孙部的毡房里,渐渐没了往日的笑语。
巴图的羊群从三百只瘦到了两百只。那些染了病的羊,耷拉着脑袋,走路打晃,吃草时只舔几口就抬起头,鼻孔里的清涕冻成了冰条,咳起来像小石子撞进铁桶。有几只母羊刚下了羔,没两天就瘫在雪地里,小羊羔围着母羊咩咩叫,最后也跟着发起蔫来。
“族长,再不想办法,羊群要全军覆没了!”放牧的阿叔红着眼眶来报,他手里牵着一只小羊羔,那羊羔浑身滚烫,却抖得像片落叶,“我试过把它揣在怀里暖着,没用;灌了热羊奶,也没用……”
巴图跟着去了羊圈。雪地里,十几只羊蜷缩在一起,有的已经睁不开眼,嘴巴半张着,露出焦干的舌头。他蹲下身,掰开一只羊的嘴,一股腥冷的气扑面而来,舌苔白得像结了层霜。“这病跟人一模一样。”巴图皱着眉,“都是寒邪锁了窍,气出不来,汗也出不来。”
他让族人们把病羊赶到靠近火塘的毡房边,又让萨满把草药烟撒在羊圈里,可病羊的情况丝毫没好转,每天都有两三只倒在雪地里,身体硬得像块石头。
阿古拉的病时好时坏。喝了热马奶,能缓一阵子,可过不了多久,又开始咳嗽、发冷。他躺在毡毯上,望着帐篷顶的毡毛,忽然说:“爷爷,我昨天看见……看见有几只羊,在北边的沙丘下啃一种草,啃完之后,好像不怎么咳了。”
“什么草?”巴图眼睛一亮。
“就是那种矮矮的,茎秆一节一节的,叶子像针一样,灰绿色的……”阿古拉比划着,“以前没见羊啃过,昨天风小,我跟着羊群去那边,看见三只病羊在啃,啃完之后,它们站在太阳底下晒了会儿,竟然开始反刍了。”
巴图心里一动。草原上的羊最懂什么草能吃,什么草能治病。往年羊群误食了毒草,总会自己找些解毒的植物啃食。难道那种“一节一节的草”,能治这寒疫?
可他又犯了愁:部落里的人连走路都费劲,谁能去北边的沙丘下看个究竟?就算找到了那种草,人能吃吗?万一是毒草,岂不是雪上加霜?
夜里,巴图翻来覆去睡不着。火塘里的牛粪饼“噼啪”作响,映着他布满皱纹的脸。他想起年轻时,跟着父亲去漠南,见过汉人用草药治病,那些晒干的草根、树皮,煮在水里,就能治好多怪病。“或许,草原上的草,也藏着救人的法子。”他喃喃自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巴图就披上最厚的羊皮袄,拿起牧羊鞭,对守在阿古拉身边的老伴说:“我去北边沙丘看看。要是我没回来,就让阿古拉跟着萨满学认草药。”
第二章:沙丘寻踪,针叶草显异
北风像刀子似的刮在巴图脸上,他眯着眼,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北边沙丘走。雪没到了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咳嗽时不时涌上喉咙,震得他胸口发疼。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到了阿古拉说的沙丘下。这里背风,雪薄了些,露出枯黄的草茎。巴图喘着气,靠在一块石头上,往四周望去——沙丘上长满了各种耐寒的植物:沙棘的枝条上挂着红果,沙蒿的叶子卷成了细条,还有些不知名的草,贴在地面上,像给沙丘盖了层补丁。
“哪有什么一节一节的草?”巴图揉了揉冻得发僵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沉。难道是阿古拉看错了?
他正要转身往回走,忽然听到“咩咩”的叫声。不远处,三只羊正低着头,在一簇草丛里啃食。巴图悄悄走过去,这三只羊正是昨天阿古拉说的病羊——昨天还蔫头耷脑,今天却精神了些,啃草的劲头很足,咳嗽声也轻了。
巴图的目光落在它们啃食的草上——那草果然像阿古拉说的:矮矮的,只有半尺高,茎秆是灰绿色的,一节一节的,像缩小的马鞭,叶子细得像针,边缘有些扎手。凑近了闻,有股奇怪的气味,不是沙蒿的清香,也不是沙棘的酸甜,而是一种辛辣中带着点苦涩的味道,像嚼了口没熟的野葱,直冲脑门。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拔起一株。草根黄褐,须根细密,茎秆中空,断面有黏性的汁液,那股辛辣味更浓了,呛得他打了个喷嚏,却奇异地觉得胸口的咳嗽感松快了些。
“就是它了!”巴图心里一阵激动。他又拔了几株,用草绳捆好,揣在怀里——那里暖和,能保住草的生气。
往回走的路上,巴图特意留意了这种草生长的地方:都在背风向阳的沙丘坡上,土壤干燥,周围没有积水,旁边总长着几丛沙棘。“看来这草喜干怕湿,还得靠着阳光才能长。”他暗暗记下,这是草原上识草的规矩:看草长在啥地方,就知道它性子是寒是热。
回到毡房时,巴图的眉毛和胡子都结了冰,怀里的草却依旧带着点潮气。阿古拉看见他回来,挣扎着坐起来:“爷爷,找到了吗?”巴图举起那捆草,笑着说:“找到了,咱的‘救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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